“你吓孩子呐?”
“天开眼就是特定的日子?”
“当然,史载那段就是我记的。”袁朗说得特诚恳。
“别乱动啊,小心被发现老妖怪吃了你。”袁朗整个人死死紧贴在高城右侧,左臂从后面搭着高城的脖子,右手在前环过搁在高城膝盖上,脑袋歪上高城肩窝,趴在高城耳边念叨。
高城居高临下看着这些神奇生物目不暇接,直感叹大自然造物之神奇,忽听袁朗的声音:
抬仰望天象,除了“天开眼”,再也找不出如此贴切的词来形容!
“六子在好他应该的事,我也会的。”高城也用力回握了一下,毫不回避地看着袁朗的眼睛。
沉默。
接我的隐字诀对你才有效。”
“我知。”袁朗锲而不舍,“为什么不回家?”
“你?”
“哪能啊,只有你吓别人的份。”袁朗痞笑着指给高城看一众生灵。
高城点了点,“不知该说什么。”
“干啥?”
“呃……”
“高城,看天!”
他们是如此虔诚,沐浴在天开眼洒下的光华里,每种生灵都若钟天地灵气而生,呼之间似乎起阵阵光晕,放大镜一般将如水华光加强后倾泻在古木林的每一片枝叶上面,把一切转化作空山灵雨的胜境,如真似幻,动人至极点。
袁朗不愧老A,背上驮着个大个儿手不减,几下上了树,找了个眼界开阔的大树桠子和高城肩并肩坐下。
“帝浆。”袁朗百事通模式开启,“动物、草木、古物成妖,必须收天地灵气,日月华,尤其在某一个特定的日子,因为只有那一夜的月光中有帝浆。帝浆形如无数橄榄,如有万金丝,累累串起垂落人间。所谓‘年久成’,只不过是帝浆收多了而已。”
“谢谢你今天让我见到六子。”
“今天谢谢你。”
“那‘识者’哪位?”高城一向抓重点。
“啥?”
“晒月亮。”
“你知的。”因为六子。
“之一。”
高城听到“接”四个字脸微红,闷声爬上袁朗的背。
“哦,不客气。”
“学生嘛,最主要的就是学习……”袁朗得瑟出班指导的架子。
“赏月。”
“他们在干什么?”
“你可以说,今晚的帝浆质量上乘,千载难逢。”
“你今天怎么没回家?”袁朗问。
高城闻声抬,天已经完全黑了,一轮月盘高悬夜空,皎洁明亮。
高城刚要笑话袁朗,猝不及防袁朗贴近,双手把高城的脑袋往外一扳,“高城,看那儿!”
“哎?”
“瞧见没?”袁朗一指巨眼,“我形容得多贴切。”
“我的脖子!你轻点!”高城心说死老A你个一惊一乍的,顺手把袁朗抱着自己脑袋的手往下拨拉。
“六子说他这一去可能再也不会离开昆仑,也许今天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了。”
袁朗拉着高城的手用力握了一下。
“得瑟啥?你见过?”高城从天象奇观的震惊中平复过来,对袁朗的语气不以为然。
袁朗念诵的话很简单,简炼明确。高城之上,夜空朗月,万里无云;陡然间星闪现天际,划破夜空,穿月而过;以星轨迹为媒,天开巨,状若眼眶,月轮为睛,照耀满林。
“你已经谢过好多次了。”
“这……太诡异了。”高城张口结。天空张开一只巨眼,月色随之愈发明亮照人,眼眶外一派夜色,眼白是一片比夜空更加郁的黑暗,然而这黑暗似乎是活的,高城甚至觉得月盘背后的黑暗在涌动。
“天开眼,久违了。”袁朗像在怀念一个许久未见的故人。
“史载:一日庭中,天无片云,忽闻砉然有声,天开一,中阔,两小,其状若舟。睛光闪铄,圆若车轴,照耀满庭,良久方闭。识者以为此即‘天开眼’云。”
“晒月亮?”高城一挑眉。“收什么东西?。”
一泓月光,如水银地,洒满古木林各个角落。各种生灵一一出现,穿梭在草地、林间的灵,成了气候的妖与怪,稀奇古怪奇形怪状的生物,全都从不为人知的角落里钻了出来,准备迎接即将出现的奇观。
“本来不想去送他?”
“袁朗。”
高城沉了一下,“事情一件接着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