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几张照片。那是当初贺关昀办画展时的庆祝照片,照片上的青年热情洋溢,脸上透着自信而生机bobo的笑容,仿佛炙热的阳光能够将一切rong化一般,这笑容能够感染所有人。上次冯北在病房门口看见,他和周骏谈论起热爱的画画事业时,便有几分这样的影子。
冯北看着这些照片,略微失神。他从没见过贺关昀这样的一面,在他面前,贺关昀永远小心翼翼,永远患得患失,永远害怕zuo得不够好。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一个人,又怎么会变得懦弱而卑微?所以他也从没有想过,他到底对贺关昀zuo了什么。如果以后永远都不能画画了,贺关昀又会怎么样。
“我教的学生里,要算关昀最有天份了,他那种天份是一种直觉,细腻如同猛兽的嗅觉。他也足够努力,即便在国内也获得过大大小小奖项了,这几年还是不间断地来上课。我之前想,有朝一日,他肯定会非常非常杰出,在这一行zuo到ding尖。”
“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是不可能了。”
“他的天份可能要因为你耽搁了,他的右手如果治不好,画画这件事情,以后可能会成为他永远的伤疤。”
李教授的这些话句句属实,冯北没有办法去反驳。等人走后,他仍然坐在原先的位置,僵ying地坐着,直到咖啡都凉了,复杂的情绪逐渐出现在他脸上。
不得不承认,他没有考虑过会出现这种情况,当医生提醒他贺关昀更加危险时,他心中只是冷笑,并不当一回事。
贺若峰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一直认为,自己选择先保全贺若峰的xing命,是完全没有错的。
可是为什么……
他现在如此动摇不定呢。
他不是很讨厌贺关昀吗,对,没错,很讨厌,可是……下一秒冯北又重新被冰冷包裹起来,他从来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他应该纠正的是自己莫名对贺关昀多出来的一分在意,那才是错误的。
冯北出现在医院病房外面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由于是冬天,外边下了些小雪。他黑色风衣上落了小半个肩tou的雪,被走廊nuan气一烘,变成shi意落在肩tou。走廊上有护士撞见他,刚想叫出声,就被他一个眼神瞥过去,立刻噤了声。
冯北也不知dao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他仿佛是想来证明什么,证明自己对贺关昀毫不在意,可是――当他伫立在病房门外,隔着feng隙,往里面看了一眼,便愣在那里。
谢关雎蜷缩在床tou,脸色有些白得透明,简直不像是活着的人。他正一只手拿着水果刀,一只手拿着苹果,侧面对着冯北,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仿佛冬夜里熄灭的火堆,显得有些死寂,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只苹果,右手颤抖着,拿着刀子,削上去。
可是没有办法,他分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仍然没有办法cao2纵那把锋利的水果刀,只能笨拙地任由一块块苹果pi掉落,手中的苹果被切出丑陋的形状。
手颤抖得不成样子,就连一圈一圈转动刀子,让苹果pi顺着转出来,这么简单的动作都没办法zuo到。
可是他没有放弃,依然固执而执拗地,重新拿了一个苹果,开始新一轮的挣扎。
地上全都是被削坏的苹果。
没有一个是削得完美的,从那些丑陋的痕迹中仿佛能够看到他满心的绝望。分明是一个画家,可是现在连画笔都nie不动了,所有的梦想都破碎了,以后都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