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明撇了撇嘴，快步走过，掩目不看。他说得对，世确实变得太快。这才几百年，天下事风云变化，已然非他所识了。就以本末之争而言，农本商末之思历来公认，陛下即位初民生凋敝，故而他当政时更是重本抑末。岂料现如今农反而于商之下。

……郁闷地发现在看他出这么溺的表情之后，想戏弄他的心情竟然淡去了。

毕夏老神在在，手习惯地揣在兜，跟着他向前，显然早已习惯。他四周看了看，好久没来，这里还是老样子。一层是新世界广场较为亲民的地方，光亮的大理石地板映着来往路人的倒影，几家中上档次的时装品牌商店相连，另一边是装潢素雅的咖啡店与餐厅。较远有一家电玩城，不断有三三两两学生装束的人朝它靠拢。

韩非明正感叹着人世沧海桑田变化非凡，眼神突然扫过大厅中央被栏杆围起来的女人雕像上，脸色顿时一红，说话都结巴起来，“这……成何统。”

但几乎还不等他再眨一次眼，阴狠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天真孩子。

保守得像个古人一样。

老师应该也没吃过肯德

城中心不设州府县衙，却设商贸之楼，还如此规模巨大。

毕夏转转眼珠，握住他的手，晃悠着蹦蹦向左前方一家肯德基走。“老师老师，我不想玩了，呜，好饿……咱们去吃白胡子老爷爷！”

毕夏这样想着的时候，出了与天真完全靠不上边的笑容。

毕夏连忙看过去，霎时忍俊不禁。广场一楼展出的正是胜利女神像仿制品，以“史上最完美的仿制”而出名。“老师，现在时代都变了，你怎么还这么保守……”

毕夏走在他前面，见他停下许久不走，回过来不耐烦地嘟起嘴，“老师，走啦，买电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我带你去更好玩的地方！”

韩非明心中不是滋味，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停步于一大打电视前。几十个曾经被他惊称为“妖邪之镜”的屏幕映着同样的画面。

电视里播放着的似乎是哪个财经频。“近日，罗氏与曾氏争执不断，市不断波动。而就在最近，罗氏多产业突然出现或多或少的质量问题，这是否与其宿敌曾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呢？让我们把这个疑问交给现场的专家。赵先生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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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架势，老师应该没玩过街机吧。

镜转到了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上，他说话慢条斯理，不断打着意义不明的手势，“这个，曾家啊。资格比较老。早在计划经济逐渐放开的时候，啊，就开始了。但就是因为这个，啊，它内结构呢，太传统，家族式。而罗家……”

韩非明本来看得津津有味，觉着袖子上拉力后扭一看，不禁呼一滞。那一瞬间，毕夏的眼神甚至可以说的上是阴狠。

王都闹市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夏朝他笑着撒：“老师，咱们去那边玩吧，好不好嘛……”

韩非明松了口气，突然不可自已地变得宽容起来。伸手摸了摸他的，甚至还难得不吝惜地对他展颜一笑，“好。”

他念转了转，最终把这句话压在了底下。

“胡说，老爷爷岂是食物？分明是你――”

毕夏脸色微变，掉回来扯住他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