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个小时的路程后,车停在一栋四五层楼高的房子前。韩非明虽没见过多少住宅,但因前世居高位,也算分得清佳劣,故而看得出此间花销必然不少。
韩非明回神,细细把话琢磨一番,忍不住勾起嘴角。看来从古到今,气象万千,唯天下父母之心悉同。“某虽不才――咳,我虽不聪明,但自诩心地善良。还请放心把公子交付于我罢。”
窗外,陌生的大环境下唯一熟识的那片风景飞驰而去。韩非明闻言有些紧张地了口气。实际上他对原韩非明的过去几乎半点不晓,又岂知上回见面他们谈了些甚么。“也无。然韩某一诺则不改,依上回之约便可。”
他未说话,只是隐去尴尬之色,干咳了两声,拿出前世平日里阅兵看的架势,气定神闲起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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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说听到声音的韩非明除了全紧绷外还能保持风度,那看到少年面貌的他则全无半分冷静了。
这回过了好一会儿,前座的女子才不无干涩地笑了笑,继续说:“那当然最好。我相信您会胜任这份工作。”
若不论风格而单言质地,原韩非明所住也算是中上等了,但与此相比也算不了什么。若定要论个差距,那就是丞相府与皇帝寝之别。
估计是见他许久不言,以为此事要,毕先生搓起了手,有些局促,“我们也不想骗您。只是我家孩子的情况确实特殊,我们又不愿意把他送到那些学校去。我们平时也忙,有时候回家都顾不上。眼看着孩子长这么大,还什么都不会,我们就想给他找个老师,最好是细心又善良的,平时还能照顾着他点。”
随着前座蹬脚的动作,他不禁向后一仰,出之言憋在了口间。
“上次见面只谈了薪水与工作内容,实际上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我们隐瞒了。”停车回来的毕女士走进门,与毕先生并排站着。“关于您所需教导的那个学生――您上回也问过为什么他十九岁了却还没有上过学,那时我们说的并不是真话。实际上,他有智力缺陷……就是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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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明见状再次把在门把手上,拉了拉,顿时面红耳赤。过了一会儿门开了,毕先生一脸隐忍,接着勉强笑:“韩先生,我怎么记得你上次来的时候比现在机灵点呢。”
话从说,若为人师,他倒是愿意。只是痴儿……
她这么说韩非明就懂了大半。看来原韩非明揽的是个教书先生的活计,偏偏还不知学生是个痴儿。
罢。前世不幸教了个明的,想教他青青于蓝冰寒于水,不承想净学了些糟粕去。还不如这回来个痴傻之辈,好歹不会弑师。
窗外风景飞驰得更快了,韩非明调整坐姿,侧靠着座位,若有所思。
……这么说来,他果然是被嫌弃了罢。
毕女士吩咐毕先生先带他下去,自己要去停车。
一声响,不亚惊雷。
毕氏夫妇像是放下心来,各自舒口气。毕先生又上前来与他握手,这回他倒记得礼仪,并未诧异。“韩先生,那就拜托了。――阿夏,阿夏,出来见老师!快下楼!”
“来啦!”清亮的少年声音扯着喊了一句,过了一会儿楼梯一阵脚步声。一个大约十八十九岁的男孩儿站在倒数第三个台阶上伸着懒腰。“什么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