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受客人的责骂,浑浑噩噩过了又一天。
回到家里,家里冷锅冷灶,一点生气也无。以前姐姐还活着的时候,家里永远一尘不染,每到饭点,都会有热饭菜等着他。如今,一切都是奢望。
冼尘随意煮碗面吃了,呆呆地坐了半个时辰,忽地站起来,走到屋后的杨树下挖出一个包裹,在黑暗中静静地抱了很久,又重新埋好。
史氏与沈度已经认罪,他不必再每日纠结,要不要把姐姐zuo给他的最后一双鞋子烧了。
安静中,姐姐的音容笑貌恍若在耳,对他殷殷嘱咐。
“尘儿,别睡了,快起床上工去,给你包好了馅饼,你一边走一边吃。”
“尘儿,你的鞋又破了,姐姐再给你zuo一双。”
“尘儿,今儿想吃什么,糖醋鱼还是炸排骨。”
慢慢的,这温柔的语调变得越来越凄楚。
“别去了,尘儿,就不能戒掉么?”
“尘儿,这是你最后的一点积蓄,再去就要花光了呀!”
“尘儿,今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回忆一声一声敲打着冼尘的心,这充满姐姐shen影的家忽然异常难熬,一刻都忍受不了。冼尘倏然起shen,逃也似的出了门,不由自主地走到了一个常去的地方。
“哟,这不是康平酒铺的店小二么,最近新来了一批□□,味dao与先前的那些,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只有我们这家有,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啦,您不试试?”
冼尘心里冷笑,世人只知dao他是康平酒铺的店小二,不屑于知dao他的真实姓名。他这类人,就如尘埃一般,天生应该被人踩在脚下。
招呼的人看他不说话,还当他没钱,立刻把笑脸收起来,去招呼其他的客人。
一个衣衫华贵的人从冼尘shen侧走过,居高临下地看了冼尘一眼,讥笑dao:“走罢,看你那寒酸样儿,是几天没吃饭了罢,今儿爷心情好,赏你一吊钱。”
钱被甩在脚面上,砸得脚趾有些疼。冼尘踢开那吊钱,从怀里掏出钱袋,招呼的人看到他有钱,便笑成了一朵花:“哟,小人这双狗眼瞎了,不识贵人,您请,您请进!这次的货色,保您满意!”
烟馆里都是躺在榻上吞云吐雾的人,无论贫穷富贵,一躺上去,就忘记了原本是谁。
冼尘拿起烟枪,烟馆里的小童忙为他填好□□,还未xi上一口。只听得前面一阵吵嚷,数个官差进来,对冼尘dao:“你就是康平酒铺的店小二?”
看看,还是没有说出他的姓名。冼尘笑了笑,dao:“难dao我进入烟馆也犯法?”
为首的关铺tou咧嘴一笑:“我们找你,不是为了□□,而是你家主子的一桩案子。”
冼尘一愣:“董掌柜好好地,能有什么案子?”
关铺toudao:“你是装傻还是真傻,我说的不是董掌柜,而是秦暮副总guan。”
“真凶不是找到了么?”话一出口,冼尘察觉出了什么,脸色瞬间一变。
关铺toudao:“这个么,等你去了县衙就知dao了。”
两个官差一左一右架起冼尘,烟枪掉在地上,冼尘想弯腰去捡,官差哪里让他停留,架着走了。冼尘不甘地回tou盯着那杆烟枪,新出的货色,他还没来得及抽上一口。
路旁的灯笼明晃晃地照着,看得人眼睛生疼,他想起三年前,他怀着满腔愤懑沿着这条路狂奔至县衙,想要为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