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听着文牧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喃喃：“孽缘吧。”

想着想着待文牧后脚迈出门，陆绰就开始实行吃饭睡觉外的“问豆豆”，心中困扰倾倒而出，附加一句：“这算什么缘分？”

上回讲了妖特，这回该详述除妖师的故事。这神忒不厚，两世留了妖这种生物，妖的基本知识还得除妖师传授。若是上个狠心的除妖师，那妖不就活也没活明白，死也没死明白么？

一个“又”字义万千，陆绰笑着问回去：“你是不是记得之前有人也对你这么说过？”

应岑伸手想放下床帘隔了外界，陆绰却捉住他的手，惩罚他不用心似的往自己下带，去抚一些急不可耐的望，于是满室明亮大方地看着这场旖旎艳事。烛火将他们影子投在墙上，芙蓉帐内有了花，有了黄莺般的唱，有水声，像极春光，玉不如美人活色生香。

由此见世间爱情多狗血，全然不是七巧板摆好就成一正方形的妥帖。

红线那么长，绑在手腕上互相扯着线走近遇到已实属不易，哪有遇到了把红线抛开的说法。

想吻桃花的，想捧在手上不住把玩，想摘入中以囚禁。

依旧是去食堂守着，陆绰特别喜欢看应岑吃东西，有时脑袋一啄一啄，有时嘴角黏一粒饭，有时把脸弄脏，活脱一野生小兽模样。又感觉妖进食时才不刁钻，不惑众，是完全的自然。

这会儿应岑在吃花菜，只吃花不吃杆，几口下来盘里的花菜杆堂堂正正。陆绰就在远看着这恶劣的挑食，待应岑离开食堂再大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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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岑喜欢我对不对？嗯？”

或许还算春晓，陆绰醒来是被窗外鸟啼闹的。距上次四人同行最后不算欢快地散去已有些日子。

应岑老实点，陆绰又笑：“就是我，只是你没法记住我而已。这个待会儿再说，我要先给你讲点别的事情。”

陆绰哄应岑睁眼去看他们墙上影子，影子绮丽纠缠，应岑竟分不清影子边界，只看一整团灰如海浪般翻涌动。他羞得不行，陆绰还要住他耳垂慢慢，要热了化了，不说自己喜爱，却提问他，又似回答之前的问题：

陆绰想，豆腐可出肉的滋味，南瓜能制成红薯样式，为何这妖偏偏是不可替代？莫非当真如自己浑话，除妖师和妖是绑好了红线的天生一对？

当时文牧豆豆先回，陆绰眼巴巴地将应岑送到寝室楼下，连句“再见”都没得到，光看那无情的后脑勺了。小朋友轮回一遭世的心变了，骨子里的傲气却不见少，陆绰被打击得这些日子里都找不到立场去扰他。

除妖师与妖的利害关系被娓娓来，应岑听到“化成水”整个妖都打起哆嗦。陆绰

没法谈恋爱，该！

跟上应岑后陆绰照例以“我知你是妖”唬住对方，只是这次应岑既没有反相讥，也没有迷茫无助，他只是非常疑惑地望着陆绰问：“你又是谁？”

陆绰听出豆豆心猿意，也不点破，抛开自己的事感慨起这神怎就为普通人下了凡，还偏选了一副极平庸的，更遗憾按神自己的说法，这人也爱上了神。

又这样赖了几天，陆绰憋不住去找了应岑。被打击得再狠，一天不见仍然思之如狂，这么久不见，五脏六腑都如回炉重造过一遍的不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