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帷嗤笑:“竟是连提都不能提了么……”顿了顿又冷声,“我偏要提,你待如何?”
苏帷冷笑:“
“你这一颗心七零八落的,你当我稀得要。”声音冷冽,又讥刺,“你嘴上说心里有我,不过当我是个寄托消遣,我苏帷既无彪炳千古之心,亦无经世济民之志,不过一介纨绔,哪里比得上万古清……”
房门。到厨房倒了杯茶水,边凉边慢慢喝了,杯中茶尽,心谈得该差不多了,又沏了壶新茶,并两个干净杯子,一并给他们端了过去。
毕常打断苏帷,握住他手:“莫提前事了,你不要走,往后你我好好在一,日子久了你总能知我的心的。”
苏帷冷冷看了毕常一眼,转就走。毕常急了,拉住他衣袖,“我不要和你别过,苏帷你不要走,你陪陪我,你不要走……”
毕常打断他:“苏帷你打我骂我都行,只是这样的话休要再提了。”
苏帷冷哼一声,“自欺欺人!”
“我向来所为难不足以表明我的心意么?!”毕常苦笑。
薛慕顺着他视线看去,发觉那镂空雕刻的图案,倒有些像雪中腊梅。电光火石间想到,苏帷似是生在隆冬,正是满地冰霜,腊梅凌寒的时节。于是一切便有解释了,想是这笔筒是两人间的信物。
桌上美的楠木盒子业已打开,盒子旁边放着个陶瓷笔筒。薛慕仔细看了看,确是个陶瓷笔筒。这笔筒中镂空,镂空雕刻着些花朵枝桠,看着确实致可爱,只是说是古物吧,有些太新了。说是官窑瓷呢,也不大像。薛慕在山庄见识过不少好东西,这笔筒的工艺连官窑次品的标准都达不到。倒像是街边小店随会卖的小玩意儿。薛慕倒没有看不起街边小店的意思,只是毕常从京城千里迢迢来到江南,又用这么名贵的盒子装了一路,就为这么个笔筒,未免也太风雅了些。
房里苏帷坐在桌边,手中折扇一摇一晃地扇着,仍是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只是这位公子脸色略微寒了些,折扇摇动的频率略微快了些,显是一副心气不顺的样子。毕常立于桌边,一手拉着苏帷衣袖,满脸焦急颓丧,嘴开了又合,却是讷讷无言。
先是割袍断义,再是送还信物,薛慕心里嘀咕着,苏帷这样,不像是闹闹别扭而已,倒像真心求个了了断。
到得厢房门外,正敲门,突然门内传来毕常急切的声音,“我心里有你,你为何就是不信?”
“你这个向来所为也包括无灵谷那次……”
苏帷毫不动容,“我凭什么要陪你?”
这两人正你爱我我不爱你地一通掰扯,薛慕敲门的手就僵在了门板一寸之地,觉得自己来的时间不大巧,是敲也不是,不敲也不是。薛慕虽无探人私隐的癖好,但终归有点好奇心。再者他于感情上经验全无,对此事就越发好奇,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胃口就被吊了起来,想知究竟是个什么状况,见门未关严,便透过隙看了进去。
苏帷啪地一敲合上折扇,起走了两步,拿折扇指了指桌上木盒,“也是,本不该与你废话这许多。我此次前来就为送这玩意儿,往后山高水远的,就此别过吧。”
毕常看着那笔筒,神色似悲似喜。
“你不要走,我喜欢你啊。”
楠木有价,情义无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