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

其实也不算是梦，而是发生在很久很久之前的一件事――是季沉第一次见到沉星真君的场景。

有风动他一尘不染的衣袂，火红的凤凰花簌簌坠落下来，就这么隔着不到十尺的距离，沉星真君朝季沉这边看了过来。

那个时候的沉星真君只是一常服，并未冠带，黑发如瀑一般尽数披散在后，素白的曳地长袍上有简约的暗银色纹样，腰间佩着一支玉笛，玉笛末端的穗子上穿着一颗圆的东海珍珠。

末了，季沉垂了垂眼，将自己外套脱下来给洛停轩裹紧，然后他将洛停轩放在一旁的石上靠好，自己却是环着手臂靠在了另一边的石上，静静睡了过去。

季沉当时讪讪地退后了两步，末了才慌忙解释：“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我是觉得你上的笛子很好看！”

不过他梦到的是前世的沉星真君。

在季沉心里，他其实是很喜欢洛停轩的，但因为前世的关系，让他总是无法彻底坦诚地去面对这样一个少年。

季沉猜，即便是现在的洛停轩恢复了记忆也未必能够想起那件事吧。

洛停轩的眉目很淡，很清冷，就像他本人一般。

就这么凝视了片刻，季沉方才意识到自己了什么，顿时有些贼心虚地扭回，轻咳一声，然后他便靠着山的墙静静开始思索这些日子以来关于洛停轩的事。

毕竟太过微不足了……

“你看我什么？是要向这里的主人告状我取了他的凤凰血不成。”沉星真君剑眉微挑，显然不太客气。

神不知鬼不觉地，季沉缓缓抚上了洛停轩的眉目，少年的肤细腻柔，带着一点凉意，季沉竟有些怔了。

就在季沉迷迷糊糊地盯着沉星真君直看的时候，沉星真君取完了树汁，收剑入鞘，一阵清光闪过，沉星真君施施然转过来。

只是现在的洛停轩五官还没有完全长开，并没有当年沉星真君那般冷傲清绝，宛若天人的气质，反而显得柔和可亲。

季沉这一夜又了梦。

想到这一点，季沉心中便是一痛。

季沉远远地站着，只能看得清沉星真君的半张脸，但只是那半张脸，便如同雕琢好的白玉一般，俊美得没有丝毫瑕疵。

而沉星真君听到季沉这话反而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你倒是有眼力。”

四周都是火红的凤凰木，灿烂而灼眼，季沉就在在那么一大片几乎要燃烧到天际的火红色里捕捉到了一袭白衣的沉星真君。

季沉愕然地抬，然而沉星真君却已经走远了，那袭白色的长袍漂浮在血色的凤凰林中，异常醒目，异常鲜

那是邀月喜欢的人。

是天庭的一次宴会，西王母的四公主过寿诞，各路仙君都前去贺。季沉自然也去了，可是他迷了路。

最后一句纯属季沉胡诌，他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而已。

说着，沉星真君便解下了腰间的玉笛，朝着季沉抛了过来，季沉愣了愣，慌忙伸手去接，等季沉握住了笛子他便听到沉星真君淡淡：“笛子送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来天庭这么久，季沉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一时间他竟是看呆在了那里。

沉星真君静静地站在一株凤凰木下，用长剑缓缓刺入树之中，取出那树中淌出来的深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