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发生的时候,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没听见哪弦断裂的声音,没看到骆驼背上最后的稻草。我只是觉得生气,非常正常又不可抵挡的愤怒,但当我伸出手时,我的脑子非常清醒。
“难您不使用它们?”迪意有所指地说,“就算您真的不使用,外人只看表面,恐怕也很难谅您的高洁。倒不如您给家中的名种也动个手术……”
我看着他,想知他能出个什么理由来。
“我没有把他们当成畜生。”我一字一顿地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呀!”迪说,“唉,我也明白,倘若我餐桌上的肉长得太像人类,我也很难下口。可若只是因为同情盘中的食物就要一生茹素,绝大多数人都受不了。在哥那萨领外,愿意吃肉的人千千万万,就算您想要当个圣人,也无法让其他人与您一遵守。更何况是您吃着肉,让他人茹素呢?”
他,“我以为之前的命令已经非常清楚了,领主府不会再给纯种猫培育追加资金。”
我的胳膊燃起红色的斗气,灼烧的拳全砸进了迪的口。一蓬血雨将他后两个孩子浇得一都是,而这个隶贩子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变化,只有眼中泛起一点惊讶――他大概没料到我会这么干吧。
后来我就听不清了。
“您不愿意看到纯种猫培育中造成的劣质品死亡,以及一些纯种猫因为遗传疾病痛苦,因此终止纯种猫的培育。鄙人冒昧地猜测,您对它们怀着同情之心,认为它们太像人类,随意地对待有失仁厚,是吗?”他观察者我的神色,欣地笑了起来,“不必担心,殿下,绒绒耳为您分忧!我们发明了一种小手术,这种新生的猫不会有任何负面情绪,不会感到痛苦,您也不必为他们担忧了。”
“是的,鄙人非常清楚。”他对我行了个礼,“这两只猫是您下令前经历了多年培育才匹出的名种,而正是您的仁慈启迪了我,让我完成了最完美的杰作!”
“没有负面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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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没有任何符合负面情绪!”迪自豪地说,“这些猫的智力比它们四足的同类更低下,不会产生恼人的格,和人类半点不像。更妙的是,这种手术并不只适用于幼崽,任何年龄段的猫都能在接受手术后焕然一新,再无烦恼!绒绒耳有着最好的手艺,不用开颅,只需要把冰锥插入眼窝后方的骨,十分钟内就可以完成,不会留下任何影响美观的伤疤。您瞧,是不是完全看不出来它们的脑子少了一块?”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我的后槽牙咬的死紧,有火焰顺着脊烧上来。修炼武技时我偶尔会产生这种感觉,此时必须心平静气,以免斗气失控。我呼气,气,再呼气,把我的回答从牙里挤出来:“你所谓的解决办法,就是毁灭他们?”
我没有停下来,一拳又一拳,把迪的尸砸成了肉泥。似乎有人冲进来,我让他们开。我拿掉那两个孩子的眼罩,他们乖巧地凑了过来,完全不在乎我拳上的血。那不是某种让人感到亲切的景象,他们眼中空无一物,比动物都不如,完全是摆设,人偶,家,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