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上光洁的前额,江芜的温已经稳定下来了,没再发热也没再呕血,路承轻缓的吻了吻他的眉心,江芜那双朦胧的眸子聚焦了几次都没能成功过,路承眼底发酸,环在他腰间的手隐隐又紧了几分,他能猜到契佪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来打磨掉江芜上的生气,羞辱也好折磨也好,蛊发之时的凶狠是没法用理智压抑的,江芜而今当真是一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再也经不起半点折腾。
江芜上盖的是他的披风,黑色的兽衬得他面色愈发虚弱,咯噔咯噔的车轮声在耳边络绎不绝的响着,江芜眉心蹙了几下,还是涣散无光的眸子睁开了一条小小的隙,倚着车却没睡着的路承立刻就来了神,见他醒了赶忙调整了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一些。
江芜还没清醒,他上很和,是那种正八经的被温捂热的温,没有痛苦和耻辱,也没有半点情,若说有什么奇怪也只是明显的无力感和重的困意,他只是累,难受的滋味却没有尝到半点,江芜本能的缩了缩脖颈又往路承的怀里蜷了一下,顺应本能的小动作和他眉眼间迷茫的餍足以让路承一颗心狠狠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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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芜昏昏沉沉的还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人世了,他许久没有这样好生休息过,蛊虫没有发作的迹象,肢被人捂得烘烘的,而不是那种为了降低温而去刻意站在雪地里的麻木与刺痛,他侧靠上了路承的肩窝,青年人上还带着极淡的硝烟味和血腥气,江芜这才稍稍缓过来几分,他尽力睁开一双眼,车里的光线不算太好,但他至少能看清眼前的人是谁。
路承在冰原上整整厮杀了一天一夜,长枪折了柄,爱的前蹄上也落了一及骨的刀伤,浩气盟的兵围剿了西昆仑脚下的营地,首领霸图亡,凛风堡外围城墙被毁去大半,契佪下落不明,恶人谷中得信之后本想派遣谷内驻军支援,奈何这段时间风雪肆,自小苍林往西昆仑高地最近的山路满是暗冰积雪前行极为困难,最终也没法挽回战局。
六日后,昆仑冰原往长乐坊去的路上,车边上的侍从和护卫都是清一色的便服出行,宽敞的车裹了层层兽压风御寒,车里倒是没点炭盆,不过却铺了一整张虎毯子隔离寒气,着红衣的年轻人眉目俊朗,被他抱在怀里的人倒是面色不太好,苍白清秀的脸上隐隐透着化不开的疲态。
住,曾经的鲜血渗出冰封的冻土之中留下不详的黑红,待到来年开春的时候冰河里的水大概都会染上血色。
路承穿了一烛天,他怕硌着江芜,换上衣服之后连前为数不多的甲都卸了下来,红色的发绳束在脑后,额前左右各一撮碎发遮着眉梢,他本就生得英好看,穿惯了破军之类的甲衣,偶尔换上这么一倒是更像个潇洒清俊的江湖游侠,平添了那么几分青年人特有的朝气。
江芜大概是许久没有这样安稳的睡过了,内的蛊虫不能受热,恶人谷里又素来炎热干燥,这几年江芜就是这般熬过来的,夜不成寐,辗转反侧,他从前睡眠就极浅,但凡有个风草动都会惊醒,他同样也是个心气极高的人,在路承的记忆里他似乎从来没有见过江芜低。
这是他第一次心平气和的看到长大之后的路承,小时候就黑亮的眸子更加有神,习武之人往往目光亮,路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