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渚每天的日常就是陪任平生练功,偶尔当当小沙包;然后跟师父诗作对,或者找师娘请教一下医学之术,再继续跟在任平生后面晃悠。
自从花满渚来到山上,他们那永远恨铁不成钢的师父莫可量每逢上课都简直像焕发了第二春似的,恨不能把眼珠子贴在花满渚上。上课认真毫不敷衍就算了,记还特别好,诗词歌赋念一遍就会背了,小肉手写字画画也跟文曲星附似的。
任平生简直是怒火攻心,逮着那人往狠里一顿狂揍,直到他哭爹喊娘地求饶,花满渚又眼泪鼻涕地求了半天情才作罢。
第二天,李忘贫鼻青脸地上山来了,一只胳膊挂在前,一只手拎了一大堆伤药补品和零嘴,非要给花满渚小师弟赔礼歉,吓了师父师娘一大。等把李忘贫送走,师娘转脸就揍了任平生一顿。任平生都想不通居然
卯足了劲儿都追不上神憎鬼厌的任平生。
两人灰溜溜地摸回霁山,任平生去偷了药膏回来给他疗伤。脱了衣服任平生才发现,花满渚背上也挨了一拳,跟块儿白玉似的脊背上突兀地淤青了好大一块。任平生气得直哆嗦,把药瓶子一摔就冲出了门,后半夜才回来。
不过,花满渚倒真的是个秀才的料子,从小就爱看书。在霁山这个遍地糙汉子、少数的姑娘糙得比汉子还汉子的蛮荒之地,师父每月例行的一次课堂几乎就是大家练功累了放松睡觉的地方,仅仅起到了让各位英雄们基本识字的作用。
任平生实在无聊的时候,也会恩赐一般跟着花满渚去师父的小院子里看他们念书或者下棋,但往往是没多会儿就睡了过去,醒来已是半夜,上盖着师父的外衣,而那两人还在神采奕奕地交一些任平生完全不感兴趣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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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霁山弟子们难免会在一件事情上与魔王任平生产生共鸣,那就是花满渚真的是一只猪。
任平生一开始还颇优越感地指导他一下,尽是以简单暴的方式,无奈花满渚在武学上实在慧有限,用任平生的话来说就是“拳里装的都是猪食”。因此他虽然学了几套剑招,但也只能糊弄一下外行人罢了。
等任平生赶过来的时候,花满渚一只袖子已经被扯破了,手上、上都挨了拳。
花满渚十岁那年,有一次跟任平生溜下山去玩儿,在市集里走散了,着急忙慌地找他小师哥的时候撞了一个路过的少年人。那少年是霁州城李家镖局的少东家李忘贫,平素就十分跋扈,当下就跟花满渚打了起来。花满渚的花拳绣遇到个练家子,又稀里糊涂地觉得理亏不敢使劲儿,很快就落于下风。
每次上完课,花满渚的日子都要难过几天。因为师父一定会一边贬损任平生一边可着劲儿夸花满渚。任平生一旦在经史典籍上受了气,就必定会发在花满渚的饭菜里、花满渚的睡眠里、花满渚的上。不许吃晚饭都是常事儿,夜里睡得正香被一脚踢下床也见怪不怪,练功的时候挨几下拳更是再正常不过了。
众师兄师姐敢怒不敢言,心疼花满渚的时候偷偷给他几个馒什么的,偏偏花满渚还不领情,总是乐呵呵地说:“谢谢师哥师姐但是小师哥说了不许吃我就不会吃的我要听小师哥的话小师哥对我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