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的手腕上，空空如也，一条也不剩下了。

魏无羡相信，莫玄羽的复仇对象里，肯定少不了莫夫人。最长最深的那条伤口就是为她留着的。而它竟然消失了。

是莫玄羽忽然看开，放弃怨恨了？那是不可能的。他的魂魄早就作为召唤魏无羡的代价祭出去了。要伤口愈合，除非莫夫人死。

魏无羡指着地上莫父和阿童的尸，：“这不是他们。”

不是这群小朋友反应慢，而是来者实在凶残。玄门对于“厉鬼”一词有严格的规定标准，每月杀一人、持续作祟三个月，就已经可以归为厉鬼。这标准是魏无羡定的，大概现在还在用。他最擅应付此类，依他所见，七天杀一人便算得上作祟频繁的厉鬼。这东西却连杀三人，而且间隔时间如此之短，哪怕成名修士也难立即想出应对之策，何况这只是群刚出的小辈。

这倒不是危言耸听，趁暗作乱、浑水摸鱼是邪祟的天，越是哭叫跑闹，越是容易引祸上而不自知。这种时候落单或自乱阵脚，极其危险。奈何个个魂飞天外，又怎么听得清、听得进，不消片刻，东堂便安静下来，除了轻微的呼声，就是细微的抽泣声。恐怕已经不剩几人了。

明火符的火焰不会被挟有邪气的阴风熄，他夹着这张符重新点燃烛火，剩下的几名少年则去安抚其他人。就着火光，魏无羡不经意看了看手腕，又一伤痕愈合了。

这一看，他却忽然发觉，伤痕的数目不对。

灯灭的刹那，尖叫声此起彼伏，男男女女推推搡搡、又摔又逃。蓝景仪喝：“原地站好，不要乱跑！谁跑抓谁！”

蓝景仪烦躁地要抽回袖子：“不是什么？不是傻瓜吗？你不要闹了！谁都没空理你。”

左手！

蓝思追将明火符移到阿童的尸上方。果然，他的左手果然也消失了。

他的目光缓缓挪开，移到刚醒来不久、被众人簇拥在中央、面色惨白如纸的莫夫人上。

蓝思追制止要发怒的蓝景仪，问：“你说‘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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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却抓着他袖子，摇：“不是，不是！”

断却恰恰相反：不是厉鬼。

电光火石间，魏无羡眼前一片雪亮，作祟之物、消失的左臂，连成一线。他忽然噗哈哈笑了出来。蓝景仪气：“这傻瓜，这时候还笑得出来！”可再一想，既然本来就是个傻瓜，又跟他计较什么？

他正这么想，火光闪了闪，一阵阴风袭过。整个院子和东堂里所有的灯笼和烛火，齐齐熄灭了。

魏无羡可以确定，已经有什么东西，附在莫夫人上了。若这东西不是魂，那究竟会是什么？

忽然，阿丁哭：“手……手，阿童的左手！”

黑暗中，一火光蓦然亮起，那是蓝思追引燃了一张明火符。

除非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看过这些少年所选择的符篆，都是斥灵类，把整个东堂贴得可谓是密不透风，若真是厉鬼，进入东堂，符咒会立刻自动焚烧出绿火，而不是如现在一般毫无动静。

原本他左右两只手腕，各有两伤痕。莫子渊死，一愈合；莫子渊父亲死，又一；家仆阿童死，再一。如此算来，应该有三伤痕愈合，只剩下最后一痕迹最深、恨意也最深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