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些日子的清闲是有意为之,闲来无事,正好能在苏眉上下点儿水磨工夫,等回事情多了,他恐怕又不得空。
中午才吃完饭,蔡廷初的秘书就打电话叫他去长办公室,他以为是之前的案子有什么事,谁知一到门口,便见蔡廷初桌上展着一幅水墨卷轴,长大人立静立案前,却是在观画,听到他敲门进来,方才抬:“你来看看这幅画。”
虞绍珩的指腹推磨着那画盒上的木纹,心,这样不世出的惊绝之作,哪儿那么容易就“碰巧”让蔡廷初接连碰上两幅?本就是听母亲说起,才去刻意搜罗的。蔡叔叔这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位子,弄一幅来也不是难事,不过,他还特意提了“余下两幅”。若真是没影的事,要等“有机会寻到”,现在便本不需提。他既是说要“再送过去”,那就十有八九是寻到了,只是一并送来太惹人眼目;又或者是画已经寻到了踪迹,一时还未到手——这样的收藏皆是主人心爱之物,甚或家传之宝,也不知长大人是怎么弄到手的,有机会他得好好学一学。
作者有话说:
五个月,一百五十天,不她生命中曾经有过什么,都足够她接受他了。
“前阵子我到皬山,正巧碰见夫人画梅,亦极赞扬无咎的墨梅清逸。这画的是梅花从苞到将残,一共四幅,栖霞存了一幅盛开的,这幅画的是初绽,我上个月碰巧得了,正好拿给夫人玩赏。”他说着,将卷好的画悉心放进画盒,随手便递到了虞绍珩面前,仿佛这无价之物亦只是寻常,“你代我转告夫人,余下两幅等我有机会寻到,再送过去。”
虞绍珩走近看时,那画原来是幅墨梅。他自幼习字尚算心,但对画艺却所知有限,只是既然上司点名叫看,便也只好用心去看。绍珩见那画纸页幽黄,留白颇有不少新旧不一题跋款识,想必是在许多主人手里辗转过的。细看时,见那几枝横逸纸上的墨梅冷瘦枝,静穆疏朗之间清气人,他纵然不甚懂派笔法,但也知是佳作,遂:
十分到七八分,只留心上下同僚的私事,听见谁碰上什么为难的事,不是上司还是传达室的警卫,都顺手一帮。虞大少爷本就手面阔绰,又有几手眼通天的“救命毫”,别人的燃眉之事,于他而言,不过举手之劳。几个月下来,事情虽没多少件,但却教人人心里都盘算他的好,之前的风言风语也就散了。
所以,这件事总拖着也不成。三个月似乎急了点,他在心里默算,但最多也就五个月。之后,他还有很多别的事要。
他在叶喆那里喝了酒,打电话叫家里的司机来接,栖霞的车比六局的车宽敞得多。他在后座上闭目沉思,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一方木画盒。
绍珩连忙双手接过,肃然:“那我就先替家母谢谢您了。”
蔡廷初一笑,颔首:“扬补之的墨梅雅韵孤标,最见凌寒独开的风骨。”一边说,一边慢慢把画卷了。听他这样一说,虞绍珩方知面前这画乃是南宋的画梅圣手扬无咎的传世之作,时谓“得补之一幅梅,价不下百千匹”。他还未来得及感慨,便听蔡廷初:
“画属下不大懂,不过,也瞧得出来这是名家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