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勾清白的弦月慢慢升到天际,银辉如霜勾勒出冬夜的幽寂轮廓,一石一木都像是别有深意。房间里的水汀太,她额上渐渐渗出了薄薄一层细汗,她仍是不知怎么叫他。叶喆正腹诽唐恬怎么还不起床,一转眼,才发觉唐恬正站在门口,“哎呦,大小姐,您总算醒了。”
唐恬见他朝自己走过来,莫名地有些惶恐,“你……”
衣服交给侍应,犹豫再三还是觉得不回去为好,这件事一不小心,英雄救美变成趁人之危,那他可就前功尽弃了,索就坐在前台喝茶,一直等到唐恬的衣服洗好烘干,又叫个女服务生给她的背带补了扣子。那和他相熟的侍应在边儿上看着,低低笑了一声,叶喆一听,恼:“笑什么笑?”
反正她不知,摸摸她也没什么吧?
她想,她应该立刻叫他,这样晚了,他们必须要回去了;然而此时此地,他的名字,她怎么都叫不出口。
叶喆“扑哧”一笑,言不由衷地丢下一句“胡说八”,便拿着洗好的衣裳转了回来。
“哦。”那侍应先是恍然,继而眨着眼睛笑:“那演完英雄救美,跟着就是以相许了吧,戏本子上都是这么演的。”
扯淡!摸了第一下就有第二下,有第二下就有……他禁止自己再想,放下手里的衣裳,转就走,连客厅也不敢待,只敢站在庭院里抽烟。
“嗯……”不知是不是他出手重了,唐恬在睡梦中嘤咛了一声,皱着眉往床里又蹭了蹭。中式的缎面被子不像羽绒被那么蓬松,她一动,就有了隙,叶喆瞧着她睡袍领口出的一点锁骨,又是倒抽一口冷气,有时候看不见什么比看见了什么,更叫人心神不宁。
那侍应吐了吐,“……您这也折腾得太厉害了。”
天色沉黯,走廊里挂着苏的玻璃灯已经亮了,庭院的假山背光旁立着一个的颀秀的影子,看不清形容样貌,但她知,只能是叶喆。
叶喆一愣:“怎么了?”
13、月慢(四)
她迷迷蒙蒙地着眼睛,见自己的衣裳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边,呆了呆,知是有人进来过了,是叶喆吗?她心口趵趵直,隔着虚掩的房门,看不见外面有没有人,静下心听,也听不到声响。她觉得自己脑子里混混沌沌,什么念都想不真切,腾云驾雾一般换好衣服,鼓足勇气拉开了房门,客厅里却空无一人。
叶喆不禁摇了摇:吃一堑也不长一智,这么快就不防备他了,他说他是好人她就信吗?他现在要是起点儿坏心,她……叶喆撇撇嘴,手指在她腮上戳了戳:“笨!”手所及,是女孩子的肌肤特有的柔细净。
叶喆虎着脸啐了他一口:“狗嘴里不吐象牙,小爷我今天是英雄救美。”
“我……我的书包丢在今天……我……”唐恬语无次,叶喆忙:“放心,丢不了。
唐恬大惊之后放松下来,这一睡,一直睡到傍晚。
房间里静悄悄的,卧室的门虚虚掩住,他叫了声“唐恬”没有人应,推门一看也没见人影,再仔细瞧了瞧,原来唐恬是蜷在床上,一动不动,大概是等得犯困,睡着了。叶喆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见她团着子缩在被子里,只出脑袋在外面,呼匀停,俨然是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