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月慢（三）

唐恬哭得自己鼓发疼，本不听他说什么，直到叶喆突然发动了车子，她才猛然一惊：“我不能回家，我……我回学校……”

叶喆抱起她转出来，也不理会旁人的诧异猜度，只沉着脸对樱桃：“这事告诉麻二，跟他说是我问的，什么时候青帮的人下作成这样？”

唐恬听着他的话，嘴越绷越紧，下巴渐渐皱出了桃纹，不等叶喆说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吓得叶喆一哆嗦，“嘿，我就教育你一下，你……好了，好了，别哭了。”

然而，车子快到唐家，一直不作声的唐恬却突然神情一肃，匆忙了两把眼泪，对叶喆：“等一下！你停车。”

“我知。”唐恬蹙眉：“我是说……这儿好像是个酒店。”

唐恬听着只是摇，哽咽着说：“我要回家。”

叶喆把唐恬放进车里，一时气闷，一时后悔：气闷的是这女孩子自以为是，异想天开，终于吃了亏；后悔的是他一早就应该把她弄走，不应该等着她自己撞墙……一边想一边从后视镜里看她，见她脸庞红了一片，忍不住：“你要不先去医院点儿药？”

叶喆本想把唐恬带到凯丽，可转念一想，那边常有跟自己相熟的朋友来往，唐恬这个样子给人碰见，似乎不太妙；于是下车打了个电话，便掉去了城北。唐恬独个儿在后座上发呆，全不曾留心窗外景物，直到眼前光线倏忽一暗，掠过一团山影，才惊觉他们已经出了城：“这是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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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喆听她语气匆促，连忙靠着路边停了，“怎么了？”却见唐恬惶惶然抓着前座的靠背，噙着泪：“……我妈肯定会问的……我……”

唐恬犹犹豫豫地跟着叶喆下车，浑都像生了刺似的不自在，一路都缩着脖子。好在那侍应虽然看起来同叶喆很熟，但眼角也没往她上瞟过，仿佛本不曾留意她，全当叶喆后是跟着一片影子。

隐龙潭是城北近郊的一小瀑布，溪错落，岩石嶙峋，前

叶喆回过白了她一眼，“回什么学校？先给你找个地方洗洗脸。”见唐恬愕然，他方才省悟，这一记表情原是她常常抛给他的。

看他，点了一半，便把脸埋在膝盖上痛哭起来。叶喆轻轻在她背上拍了拍，见她的大衣丢在一边污糟得不成样子，便脱了自己的大衣罩在她上。叶喆看着唐恬，微微犹豫了一下，觉得她这样子实在是虚弱，便冒着被她发作的风险试探着伸手去抱她，然而唐恬却没有抗拒的意思，仿佛所有的神都用来默默泪了。

“到了。”叶喆说着，减速绕过一坳三层楼高的岩，“那边是隐龙潭公园，你没来过啊？”

叶喆点点，“要不去哪儿？你想去我家啊？”说话间，已有个穿啡色制服白长的年轻侍应过来打招呼。

叶喆瞧着她脸上红一块灰一块，连背带的襻带都断了一边，发乱的，大衣也没了——活像只被打过的浪狗，越看越觉得生气：“你妈问你你就说呗，是别人欺负你，又不是你欺负别人，怕什么？你不是英雄的吗？对了，还有你爸，你不能光拿你爸吓唬我啊？你该让你爸到警局，找人抓了他们法办，到时候报纸上一登，你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