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兰荪:“你拣顺手的吧,她也吃得。”
“家母不大肯下厨,我菜是跟家里的大司务学的。说起来,父亲倒还指点过一二。”
后来,此君发愤学厨,只待有朝一日夫人再不顾而去,他也可以有个扬眉吐气的机会。”他说到此,住口不言,叶喆抢先追问:“那后来呢?”
绍珩虽然有几样拿手的菜式,但以往不过是在家宴中多奉一菜讨父母欢心罢了,独自整
绍珩笑:“其实家父也很少动手,只是说夫子有言,食不厌,如果吃得不好,人生在世就少了一大乐趣;自己会,便不求人。”
虞绍珩却站着没动,“我也是许久没有下厨,见了技,正好借您的厨房一用,请老师尝尝我的手艺,还请师母不要见怪。”
孙兰荪听着,连连点,“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个笑话,先前我们学校有一位教数学的教授,夫人极厉害,一言不合就收拾行李搬回娘家。每回都是他上门赔礼,长揖到地恳求夫人回来。我们问他,怎么就不能有骨气一点?
苏梅听了更是诧异,“虞先生会菜?”
“真是不好意思,还是我来吧。”
叶喆方才见苏眉和那鱼“搏斗”,又听了许兰荪的话,心若是叫这位师母掌勺,还不知晚上能吃些什么,反是虞绍珩的手艺他尝过两次,靠谱得很,当下便帮腔:“绍珩说的对,我来打下手,您就歇一天吧。”
许兰荪悠悠一笑,“后来,他们夫妻二人一直相敬如宾,即便夫人回一趟娘家,也是隔日必返,无他,只因为先生菜得太好。”
虞绍珩指点着叶喆帮手备料,许兰荪便坐在近旁的石凳上笑看。只许夫人苏眉总觉得这个局面十分得过意不去,可又实在插不上手,只好站在厨房门边,以备他二人有事“咨询”。
他原想笑言一句“家母的厨艺未必比得上您”,又觉得虽是戏言,但未免有嘲讽之意,便改口:
虞绍珩听了抬一笑,既不附和也不谦辞,打量着厨房的台面问:“我知老师是能吃辣的,不知师母能不能吃得?”
他说,骨气是有的,奈何肚不争气,别的都好说,只是一样:夫人一走,家中无人治馔,一天两天犹可,三天便捱不下去了。
虞绍珩轻笑着摇:“家母……”
许兰荪见状,对妻子笑:“那就随他们吧。俗话说,三代为官,才知穿衣吃饭,看来绍珩是有几分家传心得。”
“你菜是和你母亲学的吗?”
02、暗香(三)
苏眉还想再劝,叶喆已闪进了厨房,帮着虞绍珩解了外套搭在外。
细看之下,见虞绍珩起菜来手法娴熟,着实比自己高明许多,愈发不好意思起来。许兰荪是“君子远庖厨”,可自己一个主妇连准备一桌家常便饭招待客人都不能,却是太过失职,赧然之余,更对虞绍珩这手本事多了两分艳羡:
他娓娓而言说得正经,其余三人却都莞尔。绍珩抬眼间,见苏梅立在门边,斜阳柔光穿过丝蔓陆离的架,在她面上印了淡淡的影,眉间一点嫣红致如画,他蓦地心弦撩动,仿佛一册记忆久远的相簿不经意间掉出了一页。
问,更觉得窘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