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缭绕中，他苍老的脸若隐若现，满是担忧，不住的在心中祈祷，老大家已经生了两个丫了，这一胎一定要生个带把的，老天保佑，老天……

他还在地里干活，可是听到别人说他媳妇要生了，慌忙收拾了家伙什气吁吁地跑了回来。连气都没匀就急急忙忙的问着，一双眼睛往自己屋里看了看，最后停驻在老爹靳山的脸上，希翼的看着他。

糁子汤稀汤寡水的，没有馒，也没有菜，吃的没滋没味的，但是看到孩子开心的咬着萝卜丝，比谁的声音脆，笑的咯咯直响的时候，靳山感觉很满足。眼看碗里的饭快见底了的时候，一个过来吃饭的村民大声叫喊：“大山叔，你家老大家的要生了，你怎么还在这啊。”

靳山虽然也是心急如焚的，但还端得住，嫌弃的瞪了自家

“快了，快了……”

可是他还没有心疼完，别的孩子都一拥而上，团团围在他边。

但声音却是挡不住了，老大家媳妇蒋勤声竭力嘶地叫喊着，接生婆和王已经在屋里照顾产妇，一边安她，一边嘱咐让她用力。

靳山心疼的老脸都有些扭曲了，自己还舍不得吃呐，这还是因为要到大槐树下吃饭，怕人笑话，才下了狠心夹了十几。

靳山在院子里焦急的走来走去，有人从院外走过，给他打招呼：“大山叔，嫂子还没生呐。”

靳安长相朴实，材魁梧，是把种地的好手，人也勤快，每天都能拿到整工分。他一大早就去了地里，快中午的时候，闺女靳大春带着妹妹二喜去叫他回来吃饭。

他还没有念叨完，老大靳安带着两闺女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进入院子就把手中的锄靠在了墙上。可是慌乱间本没有靠稳，就顺着墙到，倒在地上，险些砸中他自己的脚，他也顾不得了，急吼吼的问：“爹，我媳妇生了没有？是男是女啊？”

三间瓦房，他们老两口住了一间，一间是正堂，一间屯了粮食。旁边的厢房却是黄土垒实的，屋是厚厚的茅草，老旧的窗只剩下光秃秃的窗棂，因为屋里有产妇，便用一块布遮住了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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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山家的院子很大，正屋是泥瓦房，那还是靳山会这把子活，才盖起来的。虽然耗尽了家中所有的积蓄，还欠了一屁的债，但靳山却很骄傲，走在村里都是昂首的。

没有得到的孩子还眼巴巴的围着他，不肯散去，靳山无奈的把碗放在膝盖上给他们看，孩子们才依依不舍的走了回去，继续吃饭。

如今自己只吃了一，给靳强两以后，就只剩下八了，但是看着孩子们水灵灵的大眼睛，靳山真的狠不下心，只得一人给夹了一。

靳山心急火燎的回答着，却不肯出急切的样子，便在院中的石桌上坐了下来，奢侈的摸出旱烟袋，压了一锅子烟丝，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嘴里这么说，但人已经站了起来，虽然脸上没有丝毫急切的表情，但脚步却很快，不小心绊住了一块石，险些摔倒，惹得众人哄堂大笑，靳山却没心情去理睬众人了，加快了脚步就回家了。

第2章

靳山仰首喝完最后一口饭，才嘟嘟哝哝：“生个孩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