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横斜。
傅望之将其递给楼阁书童的时候,徐庄了了翻阅了几页,便让两人回房休息,自己则坐在桌案上近日君王送来的书信。
他讪讪的微笑,“将军造访,是来拜访家师的么?”
今日,攸廿应当也是来询问老师的。
傅望之抬挡住略微晃眼的光影,落座于他的对面,“无碍,只是起早了。”
目光上下探究,攸廿朝他举了举杯。
“不习晚课,不尊师命是其一;私自下山,不守门规是其二。”
师兄绷着一张脸,眸色深沉,“仓镜,你就与望之师弟一起誊写吧。望之师弟毕竟是初犯。”尚昀自然知晓这件事的个中缘由。
徐庄见此,竟是狠不下心对他重重惩戒。
想来,聪颖过人,常日诵千字不忘的仓镜师兄会助他一臂之力的。
他定定一拜,一副不求宽恕,但求严惩的模样。
傅望之与仓镜誊写了大半夜,已然疲乏难耐,打了个哈欠,就卧在烛台边睡着了。
说罢,尚昀旋即步履稳健的跨出门去,丝毫不给仓镜反驳的机会。
看着老师离去,站起走到他近前的男子,拍着他瘦削的肩膀,若青衣秀士,笑得温雅,却毫不掩饰眼底的戏谑。
整个楼阁,只留下一脸蔫蔫的仓镜,与心底窃笑不止的傅望之。
“怎么,没睡好?”
徐庄从檀香竖柜里取出一本小册子,捋了捋飘逸的胡须,“你倒是说说,你错在何?”
脸探究地转过来。
听罢,傅望之目光凝重地接过老师手中的小册子,心有余悸。
“也罢也罢。如今为师也拿不了你了。照例,把誊写百份,明日未时之前交与为师。”
“我是来找你的。”
走在其后的大师兄尚昀即刻轻咳两声,制止了二师弟仓镜的失态之举。
攸
“仓镜师兄,此次下山可是你‘怂恿唆使’的。”
以往攸廿将军造访庭界山,老师总会闭门谢客,而他就成了攸廿将军打探口风的不二人选。
徐庄一双苍眼深沉似渊。
尚昀大师兄善琴棋,工草隶,独善其行,是老师最满意的弟子。
傅望之瞧着他,正准备开言。
傅望之今早来得晚了些,等他睡眼惺忪地额提神走来时,都已经过了卯时三刻。
si m i s h u wu. c o m
“望之师弟,今晚就好好誊写吧。这少说也有七百五十五章呐。”
傅望之将这四个字咬得很重,若非他输了仓镜师兄一个赌约,想来这昼夜不眠的苦事也不会轮到他的上。
傅望之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仓镜偏轻笑。
☆、玉面横尘
傅望之别了仓镜师兄,就穿过回廊准备进入房间小憩片刻。
闻言,傅望之恭谨揖手,“望之之错,大不韪有二。”
这时,门外突然有门童前来禀报,“三师叔,攸廿将军有请。”
待到翌日,二人舍了早膳方才将誊写完毕。
晨起的雾气早已如同河面上的浩渺烟波袅袅散去。鎏金的阳光就投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金波汩汩,将四的一草一木都覆上了淡淡的碎光。
坐在石桌旁兀自饮酒的攸廿转眸,见他走近,幽暗的视线便落在傅望之的脸上。
卯时,通明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