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摊主笑的很厚，“韩少爷，这个价我们铲地都铲不动啊！”

“啊哈？到光绪吗？”说话间，那人已动作迅速地剥开破报纸，手电一亮，照亮盘子的同时，也照亮一张还算英俊端正的脸。

韩贝支楞起耳朵，装傻：“什么样？”

“得，就这样吧，”韩贝掏出钱包，无奈：“最近没见着什么有意思的玩意，只能买些大路货……”

“唉！要不一千八？一千六？韩少爷，跟你说实话吧！来价就一千五……

“再看这豆腐干双框款，”邱正夏翻过盘子，侃侃而谈：“雍正的豆腐干是旋纹，规整漂亮，光

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冷不丁开了腔：“我的好~徒~儿~又买了啥好东西？给为师瞧瞧？”

摊主连连咋：“韩少爷你这是斧啊，一刀砍下来腰斩！”

韩贝一听那声音就疼！天快亮了，鬼市人来人往，少有打招呼声，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摊位上，没人喜欢在黑暗中专门打着手电认人――除了那好闲事的货！

摊主的脸色变了，“邱长，这可是到了康熙。”

“肯定！肯定！”摊主点哈腰地就要接钱，“不瞒你说，韩少爷，近来圈里最稀罕的东西，就是卫金钩搞来的一件帛画……”

韩贝也不多说，端着架子只是笑，他的脸孔周正英武，偏生了一双挑衅高傲的桃花眼，眼角上挑，平添几分刻薄。

差。

“两百？”

韩贝捻着一叠钞票，话里有话：“有好东西别忘了我，钱不是问题。”普通文物也就算了，二级文物以上，他就得报告杜狐狸备案。

摊主的声音低的不能再低，啧：“我没瞅见，光听价格就……”

摊主用张破报纸包起盘子，“那种东西……可遇不可求，不熟的人不敢卖，容易招来条子……”

虽说古玩地摊有愿者上钩、观棋不语的潜规则，可邱正夏是个不按理出牌的刺儿，又整天跟在韩少爷屁后喊“好徒儿”，这分明是熟人间提点，摊主唯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好发作。

所谓邱长其实是个假士，真名邱正夏，自称茅山派第一百代继承人，能降妖除魔。能不能降妖除魔不知，看古玩确实有两把刷子。他穿得邋里邋遢，衬衫的一边领子没有翻出来，一脑袋乱东翘一块西塌一块，显然是起床后没梳洗脸。“知这是什么题材吗？专心听了，徒儿！”用小手电点点盘子，邱正夏一扬下巴：“百鸟朝凤！清三代可是康乾盛世，那时候画的百鸟面朝这中间的凤凰，你瞧瞧这些傻鸟都看到哪里去了？”

摊主伸出两手指。

“你总得让我赚一百，我们铲地辛苦死……算了！一千五给你！免得我还得带回去……”摊主还在不屈不饶地费尽口推销他的破盘子。

“一千差不多了，”虽然韩贝不屑讨价还价，但还是得动动嘴子砍一砍，否则显得太不接地气。

杜狐狸说：你我都要严格保守猞猁的信息，确保他的安全。韩贝心不在焉地哼了声，“底价？”家里的盘子被猫打碎了，反正也要买几个。

“那我再逛逛。”韩贝但笑不笑地关上手电，语气是拒还迎的，心思却全不在那盘子上。杜狐狸还说：你照常干你的工作，他会主动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