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萦迟疑而缓慢地开口:“王爷,这真是像在梦里一样。我又希望这是梦,又希望这不是梦。”
“是的,无论什么。”
si m i s h u wu. c o m
苏萦将手按在前,像是怔忡,又像是不可置信。灯笼上题的两句诗,每个字都像脱离了束缚,飘浮到空气中来,在她的眼里化开,氤氲成一片薄薄的水墨。
“嗯,不是梦。”她低低地应着,抬眸回视夏憬,目光澄澈,声音虽然婉约却是坚定,“得此良人,女复何求?此生此世,定不负,君之意。”
她听到自己茫然的声音在重复反问:“无论是什么都可以吗?”
苏萦忽然:“真是可惜。”
“怎么净说些傻话?”夏憬的手指抚在她的脸颊上,微微一笑,“有热度吧?怎么会是梦呢。”
苏萦柳眉一蹙,嗔:“您明明就知,还问!”
苏萦苦恼:“可是皇家规矩森严,万一我有个行差踏错的,岂不糟了?不成,我还是不去了。”
苏萦也是无意而感:“您看这小小的一只船,载着这样沉的一盏灯笼,就算是现在不沉,到时候也是会沉入水底的。真是可惜了那盏灯笼。”
声音里逐渐地带了哭腔泪意:“那您可要想好,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夏憬轻敲她的额,徉怒:“什么沉不沉的?净说些不吉利的话,这般的口无遮拦!”苏萦这才察觉到自己刚刚的话是犯了忌讳,连忙补救:“呸呸呸!瞧我这昏了了,这灯可一定要好好地一直漂着啊!”
苏萦红了脸
“什么东西可惜?”夏憬疑惑。
“没事的,你向来严谨,料想也不会错到哪里去。”夏憬孩子气地眨眨眼睛,“就算万一有些小错,别忘了我可还是个王爷呢,谅他们也是不敢说的。”
不相离。”
两人将灯放在早就好的小船上面,小心地放入河中。那小船在漾的清波中微微晃了晃,便随着水漂向远,逐渐入到那片辉煌的灯火中去,再也分辨不出了。
夏憬笑:“你跟在我边也有一年多了,一直都没有让父皇见你,明天去让他看看儿媳妇吧。”
苏萦被他逗乐了,红的角微勾,眼底闪着光芒,口气却是异常严肃:“那我可要和您说好了,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千万不要怪我呢。”
无论什么,都不希望您会怪我。
夏憬凝视着她,那目光清柔和,沉敛之中唯有情深似海,一字一句地:“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这样美好,美好得都令人不敢相信。
苏萦的手一颤,朦胧温的灯火下,她侧脸的轮廓更显细腻柔和,在一片茫茫然中,她恍惚听到边男子清晰的声音:“萦儿,只要是你所想的,只要是你所要的,无论是什么,我都许你。”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怎么可以沉入水底?
“不过是去进面圣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夏憬像是哭笑不得,“看你怕成这样,难父皇还会吃了你不成?”
明日便是皇帝的寿辰,夏憬遣人送了衣服和首饰过来,令她好好打扮,明日随他一同进面圣。苏萦坐在桌子边,纤纤玉指抓着华丽的锦缎裙袍,怔忡出神。
夏憬来时看到她的神气似乎和以往不同,他心下明白,故意笑着问:“怎么啦,怎么这副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