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了。」
不对,你明明一直很自由。梁谕随即反驳了上一句话,接着被刚才的举动逗笑。
是你自己,决定甘愿不飞。我从没剪过你的翅膀。
愚鸠僵了僵,颓然地折起资料,收进刚穿上的长ku口袋中。等少爷化妆完毕至少还要半个小时,他可以先出去,好好地读清楚他拿到的几页纸。
就在前脚即将踏出房门时,背后却响起梁谕幽幽的声音。
「我打从娘胎出生、到后来被四尾家绑走,我跟这梁家门又有什么关系了?谁问过我意愿?」
「所有人都在尽力守护你!」
愚鸠终于控制不住地爆发,他转过shen,一步、就差一步他可以轻易nie碎这个人的肩膀。梁谕这么柔弱,他不曾想想……连那杀手都替他牺牲了自己!
「不说我,梁老退让那么多、李和杨哥也全力保护过你。优儿的哥哥因你而死,而你的老师、那个关在楼下的杀手,他干脆逃生的机会都不要了!就怕你受一丁点伤,你呢?你就让所有人活在恐怖里!」
前所未有的激动,暴力的冲动几乎胀破了愚鸠的shenti。压力累积成手里拳tou紧握千斤的力dao,他想徒手撕碎眼前的人,看liu过他心脏的血是什么颜色?
梁谕却反常得冷淡,盯着他,咧嘴,还是笑。
「你很生气?是吗?愚鸠,因为这次是个女孩子?原来在你心里男的和女的还是有差别啊。像李伊尔那样的成年男人就怎么样都无所谓,是吗?哈哈……那你现在是打算把我当成一个男人来计较了,是不是?」
「如果是,我早动手揍你──」
「愚鸠,你说过我是你弟妹,弟弟或妹妹,都一样。」
猛然间,愚鸠tou上像被浇上一盆冷水,从背脊一路凉到了掌心,使他松开了拳tou。全错了,梁谕gen本没明白他的意思。就像他不懂,为什么,他的少爷这时候笑得这么……凄凉?
「我早不是您的兄长了。」
愚鸠单膝跪下,变回了忠诚的骑士,他把tou埋得很低,却不知dao他的话比前一秒怒不可扼的大吼更加伤人。
「我会成为您的左右手。舍弃记忆、情感、自我,只依您的命令行动。我会是您的刀枪、您的盾牌,您脚下的尸shen、或您shen边的送终者──」
他没有抬tou,只是闭上眼睛。
「我会chu1理好郑小姐的事。」
3.
出门前梁谕到楼下转了圈,这时他已经梳妆打扮好。明明是去见病人,却穿了正红的旗袍。合shen的剪裁在他shen上也ying生生地束出了一条单薄的曲线,xiong前莲花爬过青白勾线,发型则挽成一个高高的髻。
一shen打扮反而比西式的礼服来得更适合他,他shen形小,总归更像个传统的东方女人。梁谕的妆容今天也随服装有了些变化,大大的红chun与吊起的丹凤眼──不论如何,依然也不是探病该有的着装。
他绕到西厢去,灰扑扑的影子洒在荒废的天井里。一棵茂盛的老松遮蔽了后方半开的木门,他望了一眼,却左拐,来到另一扇同侧的门外。
结实的厚木门隔绝了声息,梁谕从泛黄的窗hu往里边望,一个人影正蜷缩在角落的木床上。有人替他送早饭了,但搁在茶几上的盘子还剩下几块吐司边──梁谕不禁微笑,他不知dao他的老师是否看见了他,那个面墙而睡的shen影动了一下,并不因为窗外忽暗的光线而翻shen。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