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刽子手偿命他们有理,你知,跟他们抢人不合我们的规矩。」
自从险些失去这儿子后,老者本不住越发任的梁谕了。最早的时候想着让他脱离上的腥风血雨,把这孩子藏得严严实实、没让半点恩怨情仇沾染上他。哪知会出梁谕被绑的那件事,从此不妥也得同意。给了他自己的人,才知暴力的基因会遗传,梁谕的事比他早年还狠。
他妥协,梁谕把手机拿还给等候在旁的青年。代号「愚鸠」的年轻保镖说了声「失礼了」,走到靠门静听老爷吩咐。梁谕对他们说什么并没有兴趣──不外乎就是叫他多看着他而已。愚鸠是真的愚,不会飞的绝种鸟类,就像这个人,你撵他都撵不走。
老子终于和愚鸠讲完了,他看他放下电话。经过刚才一下子分神,梁谕的心情又好了起来,但他没忘记正事,把愚鸠叫到边后便问:
老者沉默了一下,重重地叹气,是叹给梁谕听的。谁能让一代要风是风、要雨是雨的大佬这样叹息?也唯有梁谕,这格乖辟的少年。
「四尾家抢先了一步。」
「我不想听和老师的下落无关的事。」
「那又怎么样?」
一拨通电话,梁谕便对着手机吼。而另一传来老者的声音,并未特别提高音量、却铿锵有力。
「所以,有老师的消息吗?」
「别胡闹。」
梁谕枕着自己的手臂,视线紧盯只会「是」、「好的」这样应话的青年。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其它事物引了,愚鸠那灰蓝的打扮真适合他,不愧是自己的眼光,那套合的西装把愚鸠的形托得更加修长,恰好的颜色他那张混血中东裔的脸孔,不显沉闷,将冷漠都转成了踏实的沉静。
仍恪尽本分地站着等待一声同意。梁谕彷佛忘了他,动也不动的背影像睡着了,让他足足站够二十分钟,才慵懒地说了一句。
「老爷找您。」
「什么意思?」
「……你让弟兄们办事,别再把自己搭上去了。电话拿给愚鸠。」
虽然是混血,愚鸠的形却偏瘦。也因为他高,永远看起来不够魁武。梁谕要求他便装时也穿着布料的衣服,这样看起来更有保镖的样子。愚鸠不会有意见,不论春夏都照着他的意思来。
「办不到,是吧?那我非找到他不可。你实在反对的话可以把兄弟们叫回去,我就算一个人也能理。」
「弟兄们把能调出来的监视都检查过。录像被人刻意删除了一分,推测可能是对方先拿到影像,为了拖住我们而留下了不必要的影像。」
「关门就关门,我有叫你不要进来吗?」
他简短地报告,梁谕愤愤地坐直,从对方手里夺过电话。青年垂眼看着他,从少爷忿怼不满的神色中看到了一丝苍白。
「嗤,要不你叫四尾家随便谁来给你生个乖儿子,我就不要那杀手了。」
落后发现是那个指甲油瓶。梁谕语气骤变,倒像那个人违逆了他的命令。悠然的爵士曲中只听见一声淡淡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踏入房里。
「你这是要和四尾家过不去。」
「别我!」
对方顺从地拉上门,最后一秒却见一样东西飞了过来。「啪」地砸在门板上。
「外面有点冷啊,把门关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