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钧天品出了些养物的趣味,照料更仔细。
“月出则舒,月没则卷,像是望舒草……瞧长相却不像。”
尖尖上着两片叶子,像两只兔耳朵,方到沈钧天的手指,便轻轻柔柔、依依恋恋地蹭了上来,似个缩着肩怕被怪责的孩童,可怜兮兮又怪惹人疼的。
闻得死消四字,沈钧天一时神思杳杳,不知飞向哪。
他不过在说笑,谁知之前几乎不动弹的藤蔓贴了过来。
藤蔓一见他,便爬了过
沈钧天手腕微震,带着剑一抖,将藤蔓甩了下来,收在袖里。寻药园弟子拿了个小盆,装了土,插种在里。
这两月雨落不停,总不是正常事,昆仑掌门早遣了门内弟子探看,这些人也陆陆续续回返了。
掌门问:“泰山情形如何?”
他有时起了玩心,假作看去,故意等它缩不缩的窘态。
“罢了。”
想过后没多在意,他伸指弹了弹最厚实的一片叶子,笑:“你灵智生了,名字有吗?”又,“想来是没的。”
沈钧天强抑翻腾心绪:“师父的意思?”
他的确与泰山府君见过几回,也相过,若说有怎样的深情厚谊……对方乃是尊位极高的神祇,他不会觍着脸自作多情。
“不如叫望舒。月神之名与了你,你可不吃亏啊。”
天下山川河岳、城郭野村无其数,山神水伯城隍土地也不可计,泰山府君在其中算得有数人物,怎会这么容易就……没了呢?
到了夜间,雨仍在落,明月却高悬中天,遍洒清辉。
沈钧天知这事,因而被师父唤去的时候,并不怎么在意。
直至回了自己房间,他仍是这么想的。
旬余之后,丈来长的藤蔓长度翻了几番。有时他躺在床上,侧就看见枕边耷拉的两只耳朵,活似养的是猫狗。
既是如此,对方怎会不远千里来寻他?即便来了,与他沈钧天大抵也是不相干的。
“府君兴许留有一魂半魄,附在丹若上来了此。昆仑除你以外,与他并无来往,想来应当是来寻你的。”
沈钧天没想到这事会与泰山有关:“有泰山府君在,如何会……”
近来水汽过于丰,而日光不足,他不知这妖物能不能养大,只当个闲来无事的解闷玩意,并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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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询问的弟子方从外边回来,:“如丹若师弟所言,大水之后,方圆百里面目全非,实属千年未见大灾劫。”
一见他瞧来,藤蔓又倏地退回去,趴趴地挂在窗台上,装作条绿毯子。
这话听来有理有据,但沈钧天不太相信。
沈钧天被雨声搅得不安宁,步至窗边时,见白日里畏畏缩缩的藤蔓,弯了几折爬在台上与墙上,摊开叶子,其上如引下月光,清亮如水。
掌门:“我知你与他有交情,因而还有一事。当时丹若正在附近,先行探查了情况,并无收获。只是上回他来见我,我在他闻见了些神祇独有的气味。”
掌门看他一眼:“他为神祇,享百姓香火,自当庇护一方,却难抗天地伟力,落至死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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