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真的完工,我又十分庆幸没有带着白鹤来。他是个大俗人,白瞎了他那张玉里刻出来一般的脸。真把他带来,他绝不会领会此地妙。如今我一人包办,感觉仿佛独享此地风光,实在畅快。
所幸山水之美已然足够。我看着这山里光影渐次变化,一边再吃吃喝喝,这么闲散着也混了一个下午。
白鹤回答的很客气,他说:“!”
无论睡得深浅,我从来不梦。但是白梅说万物凡有灵,总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哪怕是没记的婴儿,梦里也能照见自己前生,只不过年岁大了便不再记得。于是我很为自己的情况困惑,便求白梅解释。
我想起山中院落,紧接着又问他:“说起事勤勉,想不想明天陪我去搬几个花盆?”
我坐在竹桥边上,瞅着水里的鲤鱼把我的倒影打碎,忽然觉得就这么事了拂衣去实在太可惜了。这院子里的花草好不容易各得其所,无人料理也是难免荒芜,岂不可惜。
这真是越不是自己的,心里越记挂得厉害。我明知那院子不会走丢,还是一步也未停的赶回了山里,一跃窜上了屋檐。
想了一想,我打算休息一下再回我的水府,于是把杯盘往一边推了推,枕在了屋脊上。不多时就睡着了。
但是事实上这事要怪我想的不周到。白梅心中最深切的祈求就是养活一只小动物,然后点化成人,自己的陪伴,所以他家里不多的几本书,大概都是讲这些。而且这些书字少画多,甚合白梅脾胃,一向是他所喜爱。
***************
之前我早就瞧好了,最能远望山林城郭和有凉风拂面的,就是这个东南角的屋檐了,别的地方都比不了。我把吃的喝的都放好,想在吃喝之前,用书本解个闷,结果翻开顺来的那本书一看,上面讲的都是如何蓄养家畜家禽之类,气得我差点把书扔地上。
我必须要赞叹白鹤的进步。他出门行走多年,眼光终于提高了,这次竟然没有买掺水的假货。一壶下去,我竟然有点晕了。
太阳尚未下山,看起来有几分意,然而山里又是凉凉的,让人产生说不清不明飘飘然之感。我猜想凡人升仙时大概就是这个感觉了。
这个时节,正是吃蟹喝酒赏菊的时候。三者缺了任何一个,都算不美。我想起山里那座宅院里恰好有几盆素白的,甚为傲岸。况且山里本就比外面冷,城里的花已开至尾声,山里却正鼎盛,如不去赏,着实辜负。
他想了很久没有绪
没有白鹤这般上等劳力,许多力活都得费劲些。我用了一天半才把山里的花园拾掇得像样了些。
我只好腆着脸感慨一下:“我见秋色多妩媚,料秋色无我亦寂寥。”
我回来找白梅白鹤,结果这俩人已经喝高。白鹤酒酣高睡,白梅喝多了就话唠,正抱着他爱的白花花絮叨。简直太煞风景了。
?s i mi sh u w u .com
白梅半醉半醒,想揪住我说话,我飞快的往盘里放了两只螃蟹,卷了酒壶并架子上的一本书就走。
当天中午,我回了白梅家。白鹤蒸的这手大闸蟹着实不能错过。这是他特意飞到长江口捕回来的。他本就是水禽,捉水产很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