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泊在心里骂了一句，爬起来打开电脑连接手机，运行他一个黑客朋友卖给他的杀毒件，删除朝夕直播APP后再一次杀毒。

应泊：“……”

一开始只是腹痛，以为是慢胃炎犯了，随便开了药随便吃，从未在意。

更没有前生后世，因果报应。

这是一种恶程度很高的消化瘤，对化疗放疗感很低，手术治愈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得了这个病，能活过五年的人，不足百分之一。

因为见过无数同行打着鬼神的名义行骗，因为自己也曾伪装成下凡的神仙骗一些智商不足八十的富商的钱，他反而知，天下没有鬼神。

胰癌。

契并没有法律效应。但人家用来确保卖契的，可不是法律。

应泊砰地关上铁门，将自己摔进沙发里，摸出手机查看检查成果。

朝夕直播APP依然坚守阵地，没有一丝一毫改变。

也不知这病毒除了给他下奇怪APP外还有什么功能，幸好用的不是以前那个手机，不然不晓得多少见不得光的事会出去。

应泊停下手指，对着屏幕眯起眼。

“好事，积阴德吗……”应泊喃喃。

结果还好，手机家没检查出系统问题，也没检查出病毒。应泊退出这个APP，无事可干，决定看下新闻打发时间。

之后腹痛越来越厉害，从腹上端蔓延到整个腹。

应泊不知别人得知自己患绝症时是什么感受。他只记得他拿到结果的那天，站在医院走廊里，感到一凉气从脚心往上冒，仿佛鬼魂缠。

他无不可去，也无可停留。他踏入了江湖，从此便再也不能脱。

上个三层楼就让虚弱的他不过气。应泊用钥匙打开老房子的铁门，想着曾经的誓言，叹息一声。

这个陌生的APP叫朝夕直播，应泊记得，就在四十分钟前，他对着这个APP点下了删除键。

作为一个巧言令色的骗子，他能为全地球任何一个宗教拉来无数信徒，但他本人，却是个正宗的无神论者。

动屏幕，一个陌生的APP一闪而过。

直到今年三月份，应泊二十五岁，突然患上了癌症。

……狗屁的XX手机家，果然一点用也没有！

应泊确信自己记忆没出错，但这个APP还在这里。

被人贩子抓住过，那人贩子反倒被他坑进监狱；装成纪检委敲诈贪官，最成功的一次拿了三千万；地下赌场学出千，交易所里学识人；在香港的时候，他还因为混成了一个颇有名气的风水大师，上电视当过节目嘉宾。

这就不是区区慢胃炎能解释得通了，应泊只能上医院检查。从外科折腾到内科，又折腾去了瘤医院，每个地方拿到的都是一样的结果。

左手这家伙还说他的件能对付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病毒，牛真是大发了。等今晚那夜猫子上线，他一定要好好嘲笑他。

他得胰癌，只能说运气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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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誓应验了。

应泊跟着那个来自江湖册门师父混了三年，学了一点册门里古董书画造假的手艺。三年后，那个师父死于买了假货的客人上门找茬，而应泊则离开了星城，孤一人，去闯南北。

杀毒完毕，重启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