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官爷爷已经不在巷子口的大榕树下卖雪糕了,但是每天坐在大榕树下等放学回来的石哥哥成了我每天的乐趣。
妈妈柔声哄她,“婷婷乖,快松手,在家好好照顾妹妹,要听爸爸的话,妈妈会常回来看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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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也厉声呵斥,让她松手。姐姐就是无动于衷,死死不肯松手。
无苍蝇一样在院子里乱窜,我在找妈妈平时揍我时用的那大棒子。
石哥哥向我跑过来,他笑着用他温的双手覆在我冰冷的小脸上,把它们捂热,然后他就蹲下来,背起我往家走。
姐姐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眼神绝决而坚定。
秋天的风,真冷呀,我瑟缩着小板坐在路牙子上不住地往石哥哥放学回家的路上张望。只要一看见石哥哥的影,我就一老高地喊着,“石哥哥,石哥哥。”藕瓜一样的短胳膊在空中翻飞着,虽然我知不我叫的多大声,石哥哥也听不见,可我就是愿意这样大声叫他,千金难买我愿意。
妈妈从屋里出来,张着烂桃一样的眼睛,抹着泪看着爸爸不说话。
可是姐姐,你绝决而坚定的眼睛疼痛如烙铁般永远停留在我四岁的记忆中,像一块丑陋的伤疤,永远也抹不去。
爸爸冷笑,“呵呵,看来八岁大的孩子都知贫贱富贵,你愿意跟着她享福,你就去吧。”他悲哀在叹了口气,又看着我,眼睛里盛满了可怕的陌生与冷冽,他说,“果果,你是不是也想跟着你妈去享清福,你若想,就一起去吧。”
爸爸抬起看天,咬着牙不语。他不可以让自己在他们面前落泪,他要将自己仅存的一点点男人的自尊用高昂的颅擎在眼眶里。
男人拉着妈妈的手说,“阿蓝,我们走吧,车在巷口等着。”
我趴在石哥哥的背上,嘴里吃着石哥哥给我的糖,摇晃着萝卜一样的小短,美的直冒大鼻涕泡。石哥哥,我在在他耳朵边说各种各样的悄悄话,我说,“我想妈妈,想姐姐,我说昨天爸爸喝醉酒的时候又哭了。”我问他,“石哥哥,享清福是啥意思。
爸爸问,“婷婷,你是不是想跟妈妈走。”
妈妈被男人拉着往外走,边走边抹泪。突然地,在西屋写作业的姐姐豹子一样窜了出来,她死死地攥着妈妈的衣角不松手。
他长一迈,人就进了院子,他站在院子中央大叫,“阿蓝,阿蓝,我们该走了。”
秋,深了,梧桐树上最后一片宽大的叶子也落了下来,它瑟缩着卷曲的向大地哭泣,它埋怨树的无情,惧怕大地的冷漠,它找不到一个温的怀抱来接纳他脆弱的心灵。只是它不知回归大地是它生来的宿命。
那时候小小的我还不知“享清福”是啥意思,但是我的小脑袋里还记得姐姐曾经和我说过的话,她说让我好好的陪在爸爸的边,所以我很坚定的摇摇。
妈妈牵着姐姐的手和那他男人走了,他们上了停在巷口的车,我跟在他们的后,大声地喊,“姐姐,姐姐。”我多么希望姐姐可以留下来,那个我一直熟悉的小板突然就变的陌生冷漠了,她也不回地钻进车里。妈妈隔着车窗抹着泪冲我挥手,我的泪水模糊了眼睛,本就看不清楚妈妈的样子,以至于很多年后妈妈的脸在我的脑海中渐渐的缩小,最后缩成一个模糊的黑点,被我遗忘在了记忆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