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点的小龙虾?”
王磊拿起餐盒往厨房走,回礼节的问
弦同一吃惊非同小可,说:“我没点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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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周他几乎也没想起来这事,新室友早出晚归,作息稳定,难得碰上面,同一屋檐下,俩人也是各过各,毫无交集。弦同之前用电视玩游戏,客厅里放着主机,因为怕声音太大吵到人,就把机挪到自己屋里了,换成显示屏,如果这也算得上是牺牲;除此之外,实无值得一提的变动。周末也一样,弦同午睡起来快六点,听见有人敲门,还以为是自己快递到了,开门一看,是个送外卖的拎着餐盒。“是您点的小龙虾吧?”
“第一个。”
外卖员点点,脚就走。弦同把盒子放进冰箱,想问问王磊这事,拿起手机才发现,他没人家号。更糟的是就这一眨眼工夫,他连人家叫王磊还是刘强,都突然记不清了。弦同只能苦笑,暗骂自己犯老年痴呆,这时候楼里又传来脚步声,到门口停了,弦同站起来先把门打开,倒把正掏钥匙的王磊吓了一。
“那还好。”王磊放了心,不慌不忙的说,重拾开。“弦同是吧?我听张老板说,以前是歌手?”
“没错啊,这门牌号。”外卖员低翻手机,弦同反应过来,说:“多半我室友点的,你搁这吧。”
“已经送到了?他也没给我打电话。”王磊推推眼镜。“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弦同说。“我碰巧在家就帮你拿了。外卖老这样,我记你个号吧。”
不怕人。宅归宅,他是不怕的,也不觉得反感,甚至还有点好奇,就跟十八九岁新生刚踏进大学门一样。广义的说,他对即将建立的每一段关系,都事先抱着有重大意义的心理准备,但狭义上来讲,跟人多说两句话他往往觉得费劲。这位未曾谋面的兄台,自然也还归在他模糊的概念里,没有细化成一个的形象。其实他自己也清楚自己想的是多,合租这种事,各自房门一关,多的是直到搬走,对方长相还没记真切的。不怎样,他现在着实太困,只好回去。他想到这个点,是该收拾的差不多了。
“我在外面吃过了。”弦同摆手,拿不准可乐咖啡炸鸡排叫不叫饭。“你接着收拾吧。”次卧的门也开着,他瞟到里面已经整了八九不离十,床也铺好了。突然之间,兴味索然,只想立刻回屋去与世隔绝。他再出门就是半夜了,闭着眼扶墙摸到洗手间,完全忘记从今天开始自己就是有室友的人这档子事。
“我也不大听歌。”王磊说,话一转。“吃饭了没有?”
弦同感觉自己的笑有些僵。“早就不唱了。”他心里骂一句张三多嘴。
弦同没忍住了,连忙解释:“不好意思,我是想到之前听人说,一个人一辈子,总得认识几个王磊。”
王磊:“……那我是你认识的第几个王磊?”
果然,房门开着条。他进去后,看到客厅地上还放着两个纸箱,厨房里有水声。水声一停,一个青年人出来,一只手着刚从鼻梁上摘下来的眼镜,卷着衬衫袖子,猛眼一看,倒很居家。他看见弦同,想伸手去握,突然想起来手还是的,只好说:“弦同吧?很高兴认识你。我叫王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