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家的那间杏林堂分号，开在淮阳城外的小镇上。开设的时间稍早，颇规模。据老家说，婉儿虽然没有什麽经营上的天份，但是守成有余，倒也一直生意不断。

玉竹君的声音有些沈闷。

“我需要的不是愧疚……”

玉竹君却无法附和这个微笑。

商陆又问：“那你成仙後，可曾找过泰山帝君表示感谢？”

“我和婉儿毕竟一起生活了十多年。有时候更多的是一种彼此相守、排遣寂寞的关系。至於恩，自从那天……我们便两清了。”

“泰山府君贵为五岳之首、天帝之孙，比南岳帝君焱青更为高贵。更有传言说他是下任天帝，以我的份，自然见不到。”

玉竹君怔了一怔，回答得居然有些不好意思。

“听说她改嫁之後生了五个孩子，倒真算是扬眉吐气了。”

男人发出了温柔的叹息。

“你之所以弄成现在这样子，都是我的错。这麽一点事，也是应该的。”

“舍愿，那是什麽？”

那掌柜虽然有些纳闷儿，然而见到银票仍不

为了驱散那些依旧鲜明的影响，玉竹君生地扭过去，将商陆的左脚换成了右脚。

他刚说到这里，厢外忽然传来夫勒的声音。

“那是泰山脚下时兴过的一种祈福方式。若有孱弱的少年男女，便送去帝君庙里舍。少年认作帝君侍童，少女则认作帝君的新娘。当然都只是在帝君庙里挂个名，待到病好就消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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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竹君瞪了他一眼，依旧一本正经：“後来我就拜入帝君庙里的士门下，潜心修习成仙之。”

坐在车里的商陆，如此笑著和玉竹君说。

“没有。”

对於商陆来说，那已经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他一定是忘记了。

“我家原本住在东岳泰山脚下，世代书香门第。我少时孱弱，母亲便将我当作女童抚养，後来又在泰山帝君庙里许了舍愿，後来才康健起来。”

没有觉察到玉竹君一瞬间的寞落，商陆看著窗外暮春的景色，摇了摇。

商陆走到结账的高柜前面，笑著拿出一张银票：“掌柜的，上次多谢帮忙。这是赊的账与一些小意思，请收下。”

第二天醒早，商陆提出要求，要去看看婉儿。

他的回答，轻微得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可即便是这轻如蚊咛的一声细语，也在商陆的心中划过了一痕迹。

“没有，这种事……我很早就入山修行了。”

之前老家说，婉儿离开商家之後便立刻改嫁，夫妻二人依靠著商陆给的那家药铺，一直过著富足的生活。如今的家正在里淮阳城不远的地方。

玉竹君稍稍停顿了手上的动作，然而首先出现在脑海中的却是离别的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

说到这里，他忽然转过来问：“你还是凡人的时候，有没有娶妻生子？”

凭借著记忆，商陆很快就找到了药铺，规模与外观都没有什麽大的改变，只是“杏林堂”三个字已经换成了“回春馆”。店内，前去问诊抓药的人络绎不绝，可见生意之红火。

商陆听得出了神，冷不防问：“那你算是侍童还是新娘？”

“如今你还在想著她，这就是所谓的一日夫妻百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