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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孟敖着他的肩膀，力气出奇的大：“你知不知，我差点就把你彻底丢了，这几天我就一直在街巷里晃，盼着上天有奇迹，让我找到你。”

“什么？取什么？”方孟韦瞪大了眼睛。

方孟韦被他用力一搡，加上郁结攻心，竟眼前发黑爬不起来，他挣了几下，渐渐无力，手中的橘子了出来，跌进尘土里。

“孟韦！”

杜见锋作为幸存者，将作战奖章丢在地上，不肯再回望那片焦土。

“这么急？”方孟韦反手握着他哥的手：“你先和我走，哥我跟你说，你不是想当兵吗？救我的军官特别特别好，我带你去见他，日后你想当兵就跟着他吧。”

方孟敖拉着他的领口，一字一顿地说：“我翻了那么多天的尸，才找到她们，手表、妈妈的戒指和手镯都给了人，才求了一个单独火化的位置，难我想把她们放在小盒子里吗？”

方孟敖顾不得细细问这些日子他过得如何，牵了他的手：“走，我们明天就离开上海。”

12万守军至此各自为战，无法统一作战，数天上海就告陷。

少年抹了把脸，弯着眉眼：“哥，奇迹就在这。”

事情非常顺利，第87师负责对接的刘参谋还给了他一个橘子，黄灿灿的分外好看，他攥在手里，倒是生了归心似箭的情绪。

第10章

方孟敖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弟弟，咬着牙不让眼泪下来，他狠狠地拍了弟弟的屁几下：“谁让你乱跑！谁让你乱跑！”

方孟韦出了军营，多少有点忐忑，转看见杜见锋高大的影，他就站在那里望着他，紧锁的眉显现出重的担忧，少年不由得朝他笑一笑，并且带着那笑意一路进入城区中心。

方孟韦猛地推开他，喊：“不对！不对！不对！我问过，即使炸弹落下来，也不一定死人的！”

方孟敖没有动，他盯着弟弟说：“时间来不及了，来接我们的人在等我，傍晚汇合，连夜过关卡，明天一早就能离开上海。”

几天后，由于指挥不当，三四十万中国将士挤在几条公路上，被日军空军轰炸，大撤退变成了大溃逃，数十万将士在撤往南京时分散，为南京保卫战的失利埋下伏笔。

方孟韦有些茫然，好一会儿才突然神了，急匆匆地说：“那我回去和他……他们说一声。”

方孟韦在哥哥怀里扭着躲，眼里包了泪，间却挂着笑：“哥！哥！哥！”

接到作战命令，日军第10军8万人在金山卫登陆，第63师奉命阻击，几乎全军覆没，杜见锋所在的187旅死伤十之八九，少将旅长李伯蛟战亡。

方孟敖攥紧了他的手：“来不及了，”他的表情沉痛中透着难以抑制的愤怒：“我们还要去取妈妈和妹妹的骨灰。”

他自认谨慎，却没想到来人竟追了过来，与他照了个面。

他仿佛陷入了梦境，硕大的炸弹一个接一个的落下来，教人无可躲无可避

方孟韦呆住了，眼前这人黑了，瘦了，眼神尖锐得如同一把尖刀，但这并不能阻挡他扑过去：“哥！”

他快速在小巷里穿行，天色还早，后急促的脚步声也没有那么可怕，方孟韦寻了个岔路，闪进去，等着后面的人过去。

“妈和妹妹被炸死了！你忘了我说的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