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才似乎都俯往下看,这会儿脚步声一响,不约而同转过来。 谢姜轻巧巧走过去:“此时天空高阔,于楼台之上赏月对弈,想必是一大雅事,两位郎君且坐。” 木台中央铺了毡毯。
木台子四角挂了七八盏笼纱灯,照的台上亮如白昼。 亮晃晃光线之下…… 但见陈元膺负手在栏杆旁站了,又七八步外站着萧仪。
姓萧的带刀……是想干嘛? 谢姜心里念一恍,面儿上却声色不动,向两人略一点,扭过去示意北斗:“摆棋盘罢。” 说着话,亦走到毯子上打横踞坐。 这种坐法…… 陈元膺笑意深深,抬眼看看萧仪,而后眸子一转,落到谢姜脸上:“夫人是想本郎君与他对弈?” 谢姜抿嘴一笑,认认真真点:“正是。” 陈元膺略一思索,再转去看萧仪时,便一脸无奈感叹:“夫人曾战败天下第一弈棋高手,如此……你我赢者与她对弈,也不算吃亏。来来……摆上。” 北斗上前摆下棋盘棋罐,又悄没声退去谢姜后。 陈元膺拿了白子,略一思忖,抬手扣在中间。 萧仪眉眼低垂,拈了黑子紧贴而至。
毯子上又置摆了木桌。
眼见要走,这边儿北斗也顾不上再换什么短打衣裳,忙小跑跟在两人后。 三人七拐八拐,待穿过一长长的迥廊,前现出扇雕花小门儿。 新月推开门,侧子让过谢姜,低声:“主子,这门只阿絮知。” 只阿絮知,便是说只有周启的心腹知。 谢姜略一点:“上楼罢。” 三人鱼贯上了望月楼。 木阁中,有木梯直达阁。 谢姜拾级而上,到了上木台,便脚下一缓。
谢姜见周该系的扣绊,该挂的香玉佩之类,都已收拾妥当了,便掀了帘子出门。 “夫人,走这边,这边直通望月楼楼下。” 新月见主子出来,忙走前为谢姜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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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张木桌在三四步之外,上摆着蔬果茶壶酒。 陈元膺眼中如春山映水,齿一笑:“夫人既有雅,小可敢不从命。”说罢,走到桌边坐下。 萧仪笑声朗朗,向谢姜略略一揖:“某向夫人讨教棋技,夫人可要手下留情。” 说罢,走到桌边在元膺对面儿坐下。 两人这么一走一动,谢姜便看见……往常两人都喜欢宽衫大袖,今晚不知怎么回事,一个穿了绛地交龙锦胡装,仿似刚才骑遛了一圈儿,这会儿顺过来。 另个穿件儿鸦青色光明锦外衫,只外衫不系不掩,出里束腰革带,又革带上一杷银鞘吞口,上镶玉石的刀柄。 要说姓陈的是骑遛过来的,这说的过去。
颜色又暗,不成不成?” 谢姜斜眸子瞟了:“行了,穿它罢。”伸手接过来穿上。 北斗便紧赶着上前扯住衣襟扣玉绊,扣妥了,又折回去拿了丝绦香,手下利利索索往谢姜上挂:“夫人,等会婢也去换一,再掖上棒槌……。” 她说了半截儿,新月在外禀报:“夫人,萧郎君与陈郎君到了。” 这两个一起来了? 谢姜眼中波光一闪,低声问:“没有引去望月搂?” 新月:“回夫人,此时两位郎君就在望月台。” 到了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