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韩嬷嬷与北斗两个也上车坐好,谢姜便听见前那辆车上,萧仪沉声:“起行!”
收拾东西……
昨晚上一场急雨,幸亏杏子林里是沙土,踩上去虽然松,倒还不至于陷进去鞋子。
三素不由凝神看了他,看过几眼,两手捺住桌沿儿一撑,站起来,无奈:“既然主上想要出谷,旁的事老衲也不多说了,回去多安排些人手便是。”
谢姜眼珠一扫另两辆车,拐回来又看北斗,低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谢姜这一觉直睡到隅时才醒。
谢姜心里有些疑惑,便脚下一顿,扭脸去看韩嬷嬷。
谢姜与韩嬷嬷两人便仍沿了进来时的小路去林外。
北斗早憋了一肚子话,车一走,忙凑到榻座前小声:“夫人,那个紫花……今儿个婢
北斗也是去看空地中央,看过,便一脸大悟状解释:“夫人问车呀!留白说他家主子要出谷办事,就与咱们一儿。”
韩嬷嬷忙蹲下子,拿了鞋子给她穿,:“北斗去收拾东西。”
谢姜心里虽然有些奇怪,只这种事儿又问又不好问,便抛开这个,只问北斗东西收拾完没有,又有什么忘了……三人边说边走,几句话的功夫到了车跟前。
明灭闪烁,映衬着萧仪神色,似有几分期待……又几分自嘲……再几分冷然颓然……直是变幻莫名。
谢姜听了,心里默算下时辰,知自己睡去不过一会儿,萧仪便将自己送回木屋,因此抛开这个不提,又问:“北斗呢?”边问边下榻。
大路朝天,任谁都能走。
谢姜心想,这人出门就出门,同行就同行,怎么连面儿都不,不知干什么。
待走到林子边缘,谢姜打眼看见林外空地上停了三辆车,且最末一辆上,车绑了油布,车后堆得大高,似乎是油布盖了木箱之类。
萧仪眸光一收,微微阖了眼。
更何况人家要出谷办事?
等通收拾妥贴,两人便出了屋子。
老妇人也是一派丈二和尚摸不着脑,皱眉想了想,刚要张嘴说话,这边儿北斗一溜小跑过来,:“夫人,上车罢。”
外面“噼啪”几声鞭响,随后下车一晃,便轱辘轱辘向前驶动。
“夫人说的是,那件昨儿个了,老已经叠了装包袱里,夫人换这件儿罢。”
乌四早抽了脚凳等着,谢姜便住了口,踩了脚凳上去。
第二天,寅时初雨势渐渐小了,到了卯时末刻快要用早食时,屋外已是风平雨收。
昏睡过去之前,萧仪说了什么又了什么,谢姜记得一清二楚,这会儿听见老妇人问,便动动胳膊,又掀开被子弹腾弹腾,觉得一切正常,便:“还好。”说罢,眉尖儿一蹙,低声问:“昨晚上我是怎么回来的?”
韩嬷嬷心知许多话不能捣透,若是捣透了,不但徒生事揣,更惹得自家主子失了面子,便斟字酌句:“萧郎君戍时中刻即送了夫人回来。”
只她方一睁开眼,韩嬷嬷便探挂上帐子,看了她问:“夫人有什么不适么?”
韩嬷嬷拿了备妥的干净衣裳,服侍谢姜换上,又拿了梳子给她梳发髻。
谢姜两眼向外一望,见窗外风轻云淡,几枝子杏花斜伸到廊下,招招摇摇,便点:“嗯,雨停了,咱也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