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寓的小院非常清幽,花木掩映,二层小楼。没有什么红袖招,姑娘们穿着雅致,坐在自己绣房里对镜贴花黄,只等客人点名,好出晚上的酒局作陪。
然故我,回到房里正眼也不瞧仝则,非要说话的时候也都是哎一声,连名字都不带叫出口。
仝则自己也有点糊,赎,他没钱;可不赎,或者说不闻不问,心理上委实有点过意不去。
书寓的老板叫冯四娘,三十出,打扮致风韵颇盛,气质雍容毫无伧俗之感。
不原主到底因什么死,他既已占了人家的,打算替人家重活一回,就不能把人家的过去一刀全切。
晚上回房,仝则琢磨起白天听见的话,再看看谢彦文那柔脆的小板,不知怎么热心劲涌上来,提醒,“以后要是遇见大爷,你别主动撞上去,把低下去些,最好别让他看见你的脸。”
仝则看一眼那斗鸡模样,当时就乐了,“我不过提一句,信不信由你,听不听随意。”
谢彦文的父亲本是兰台御史,因同情仝永禄,苦谏不成,竟以辞官相,皇帝大怒之下,罢了他的官放海南,家产充公,谢二少这才辗转落为。
他听谢彦文说过,这个落风尘的妹妹比他小三岁,抄家时因容貌出众,很快就被人买走,彼时真正的仝则正痛不生,辗转病榻,本来不
再看仝则,却是标准的小厮扮相,这日好容易和总告了假溜出来,而月钱还没发,他连置办长衫的银子都没有,只好穿着裴府的下人衣裳前来,难得都这么寒酸了,冯四娘居然还肯见他。
果然冯四娘听他说了两句,就笑了起来,“仝小爷是打算赎回妹子,还是只不过来见见妹子?”
谢彦文像是受了奇耻大辱,咬着后槽牙,冷哼一声,“成日倒是留心听这些闲话,有这功夫,仝少爷怎么不去坊子胡同看你亲妹子,沁雅书寓倒是好地方,仔细将来别碰上那位荤素不忌的裴大爷!”
其实细想想,朝廷的置没有大错,大燕财力丰厚,为稳定北边疆域,一直以来都靠钱财笼络蒙古人,使其成为大燕雇佣军,用以阻挡来自更北边野心的沙俄。这是政治路线,走错一步就会影响大局,倘若内陆向从前历朝历代那样受蒙古诸威胁,哪儿还会有余力走出国门,开拓海疆。
奉天将军仝永禄因在和俄国人交战中延误战机,致使盟军蒙古四损失惨重,朝廷为安抚蒙古人,也为立威,下令将其革职斩首,家人充作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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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沁雅书寓当然不是借书的地方,更不是图书馆,而是这个时代最高等级的院。
所以对于仝家倾覆,仝则倒也不觉得惋惜,但大局归大局,这种事放在个人上又不一样,命运由此改变,关乎一生一世,甚至有可能是生生世世。
可见风尘之中,必有情中人。
这些日子他凭借交际打探的能力,业已知晓了原主家获罪的原因。
亲妹子!?沁雅书寓?仝则咙上下动了动,将靠在椅背上,隐约觉得事情有点不大妙。
谁知一句话罢了,谢彦文像是被点了火捻子,腾地一下坐起来,怒目看着他老半天,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像是要滴出血来。
名字叫得风雅,不能掩饰其烟花地的本质。既然是生意,所图就只有一个钱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