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冲冲喝：“小妇人家家见识少，眼界窄。只待明天夜里，你收拾个包袱，我自然会带你出山，去找沈归。他如今有兵有有粮草，咱们先占了秦州，再想把法把甘凉二州从西夏手里讨回来，到时候再杀回这陈家村来，谁欺负过你，你一一告诉我，我替你将他们的人全都剁了！”

“哇！”如玉应声便哭了起来：“法师，民妇的路实在难走，求求您不要再胡言乱语，把沈归给我叫回来好不好？”

她怒气冲冲，漂亮的就像朵花骨朵儿似的，边说边近安敞，倒是把这野和尚吓的连连倒退。如玉是他看着长大的，从一来时抱着佛脚哭皇天的小丫，一点点长成个大姑娘，逢年过节攒最好的香油来给佛菩萨添香，他这样一双手，多少次站在韦陀后，想要抚一抚她哭花的脸上那一脸的泪水，终究却也忍住了不曾拂过。

此间早些时候，恰就是如玉进山门的时候，张君也自墙外跃了进来。他这些日子在陈家村外各闲逛，当然一直在暗中观察这红陈寺。更于那日金满堂等人计诳如玉，还有如玉单独来找安敞的那日，先后入内探过五次。

安敞不期自己一声竟把这小妇人吓哭，自己手脚又不好去哄她。他起连连在大殿中从僧人们早课的经堂再到菩萨后一重重的经幡连着转了几个大圈子，狠手拍了自己几巴掌，冲到如玉面前低声下气说：“如玉，算我求你，快莫要哭了？”

安敞用五年时间建成这座大寺，有正殿一重，偏殿两重，另有禅院一，僧楼一幢，斋堂一，在整个渭河县中，都数得上排第一的大寺。盖这样大一座寺庙，没有一个非常得力的都料匠是不可能建造出来的。

他和沈归皆要仰赖于她，才能东山在起。所以要驯服她，仰仗她，从而走出目前的困境。可以她的聪明与心机，他们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如玉越发蹬蹬脚，着眼睛仍是哭个不停。安敞撩僧袍了手，轻轻按到如玉肩上，才要出声，只觉得整个大殿忽而地动山摇。他停手，再听，大殿仍是晃个不停。

“好你个如玉，竟敢引来外贼！”安敞大吼一声，到佛祖像旁，从韦陀菩萨手中夺下那杵地的伏魔杖，一声雷嚎便冲到了殿后，踢开后门边吼边快步下了密室。

张君知这些僧人们各各怀武艺，那位于大殿下的密室，

。您连这点苦都不能济，还发什么宏愿，读什么经，什么和尚？”

他有功，脚步轻，再这些僧人们在穷山僻壤住久了放松警惕，所以竟叫他探得大殿下还有一重密殿。而这安敞行动不离大殿，恰就是在守着下面那重密殿。

*

寺庙必须通过报备官府才能承建，所以在建造初期，安敞必定在渭河县进行过图纸以及都料匠，造料等卷宗的报备。这些日子张君白天在陈家村无所事事，但一到夜里便潜出陈家村，并且找到五年前替安敞造这红陈寺的都料匠，连诱带之后，已将那密室的构造摸得个清清楚楚。

她是那驾着青牛车，从平地松林沿饶乐之水顺而下，沿途繁开花盛开的天神之女。可无论他还是沈归，都不是骑着白信由缰的仙人，不是她命定注定的伴侣。她是蒙尘于世的夜明珠，只待有人轻轻拂开那层灰烬，便可闪耀于世，绽放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