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眉紧拧,“他们行军山,不幸遇到落石,颂贤负伤了。军医和齐三儿劝他折回,这孩子偏不肯。实在无法,便来信让我这当娘的劝劝。”
“伤得重么?竟要折回。”
话虽如此,但老太太叹了一气,“我儿的脾气我这当娘的又怎会不知,莫说只是伤了,就算折了,也不会就这么灰溜溜回家。齐三儿在耳边都劝不动,我这信送去,他们也到边关了。”
老太太一顿,“这怎么会,墨荷进门前可是找了先生排八字的,大吉,可安家宅,帮夫运。”
常姨娘更是小心,“那快劝二爷回来罢,将伤养好了再去。”
老太太第皱眉问,“他怎的将信送到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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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齐三爷送了封信来。”
家不知她是什么个意思,奈何是主子,便听从了。等过了半香后到了老太太屋里,竟见常姨娘像个没事人那样同老太太说笑,看得他好生诧异。
方才送信的人说,二爷在途中负伤,这信得赶紧送到老太太那去。”
常姨娘在旁说
方才在门外得了授意的贺嬷嬷帮老太太捶着肩,语调微低,“老祖宗,二爷行事果敢,更是一好武艺,往日都不曾听他受过伤,更别说去的途中都负伤,可自从二太太进门后……新婚当夜突然接旨出征,如今又出了这事,该不会是两人八字不合吧?”
所以她于这个儿子,也少了几分束。
老太太瞧了她一眼,心烦得很,没好气,“若是不重,又怎会被军医劝回。”
常姨娘也急了,“快去快去。”柳定义是对她不怎么上心,但这是一家之主,她的男人,要是出了什么事,她和两个孩子都得遭殃。没走两步,转念一想就算是家书提及了什么事,他们能的不也只有等,可如果……她摆手说,“我先去老太太屋里,你稍迟半香”
家边递过信边说,“送信的人说,二爷途中遇险,受了伤。”
她这么一提醒,老太太心里也有了疙瘩。
常姨娘这才小心问,“可提到了二爷什么?”
常姨娘心底怕得很,这老太太老糊涂了不成,这简直是让自己的儿子去送死好么。敢怒不敢言,等老太太执笔落墨,简略几句将信封了蜡,立刻朝平日伺候在老太太边的贺嬷嬷使了个眼神。
老太太忙将红蜡刮去,拿了信来看。常姨娘在旁担心,又不好问。偏老太太老眼昏花,看得十分慢,满屋子的人都急了起来。好一会老太太才,“快拿笔墨来。”
贺嬷嬷说,“那怎会出了这种糟心事……不早不晚,偏是在二太太进门后发生的。就怕先生都漏算了,如今看来不就很不吉利。安家宅……也不知是不是真同七姑娘的好。”
“那您的意思是……”
“写了信,让他好生养伤,别伤没好就往前冲,唯有如此了。”老太太是将军遗孀,伴随一世,知大礼,明国事,更知那些将士的心,与她这妇人不同。以往不懂,没少对丈夫抱怨,可直到丈夫过世,在那凄凉墓前,看着他往日将前来吊唁,齐齐跪下喊着将军,震耳聋时,却猛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