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阳不吭气了,等得我不耐烦了才说:「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
那条小路还是野草丛生,还是明月朗照,带着水的草叶子里面,偶尔扑出一点萤火,牛蛙的叫声时远时近,它们越是叫,夜里就越是寂静。
刚喝了几口,他突然说:「那我说。」
他站在那,像是受了天大的打击。我只好把话接过去:「是什么歌,你唱唱?」
有一次拧开宿舍门,发现他一个人站在阳台上,背对着我,冲着前面的小山坡练嗓子:「跟我试试吧,你跟我试试吧!」吼得面红耳赤。
端阳回过,脸上居然出了一点像是羞涩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跟我说:「我刚才看到你在楼梯口了,算准了你这个时候会进门。」过了会,他看我没反应,又问:「钱宁,你听懂了吗?」
他结结巴巴地开口:「钱宁,其、其实,我觉得你长得漂亮的。」
我愣了好久,才大着胆子问:「你刚才说过话吗?」
端阳看着别,小声说:「就是上面的意思。」
我看了他一会,点点,以示洗耳恭听。
端阳走得很快,从草丛里穿过,发出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他涨红了脸,连了几个深呼,然后说:「我唱了!」又酝酿了好久,才开始轻轻地哼:「mi—re,do—do—do—so—do—re—mi。」
那天开始,这家伙就阴阳怪气的。
我小跑了几步,一把挽住他,嘴里喊:「端阳!」
我费力地想了一会,试探地说:「不明白。这是口号?招聘会要喊的?」
他看着我,眼睛里委屈,轻轻地说:「是首歌,今年很红的。」
那天上完了专业课,我从外面回来,把包一甩,坐在椅子上,了半天气,突然发现桌子上放着一个粉红色的小信封,外面写着「端阳寄」,一拆开,里面就是一张桃心形的卡片,上面用圆珠笔画着一行五线谱,标着几个蝌蚪符号。
他这才停下来。
我拿着信端详了好半天,然后直接抽屉里了。晚上他回来,看我的目光躲躲闪闪的。见我堂堂正正地回望着他,拿了脸盆就往澡堂走,我连忙也拿了自己的,几步跟上去。
他谱子虽然记得牢,可没一句在调上。我赶紧叫停:「端阳,你唱歌词!」
我仔细认了认,跟着谱唱了一遍:「mi—re,do—do—do—so—do—re—mi,什么玩意。」
我也没打算知,白了他一眼,又给自己灌了半杯热水。
端阳在被子里而闷声闷气地回:「烦死了,我再想想怎么说,想好了再告诉你。」
他像是很不好意思,扭了半天。我还记得从
端阳把脸一沉,又开始闷不作声地望他的小山坡。直到两个月后,我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还是摇了摇:「我好久不听歌了,真不知。」
我老老实实地问他:「你卡片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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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捺着怒火,好声好气地问:「那是什么意思?」
他仔仔细细地看着我,什么都没说。
我一口水呛进气,顾小上其他,弯着腰剧烈地咳了起来,好不容易停下,抬一看,发现端阳又开始装死,拿被子把自己从盖到脚。
我胳膊一抬,从他手里挣脱,一溜烟地下了床,突然想起什么,扭过问:「对了,你刚才梦梦到谁了?」
我问他:「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