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姐儿脸上漾开了笑,领着关越卿四看看,点了一件摆设就能说上好一阵。
妤姐儿见江妩听了也不声,立时就掩了口,泪花直外冒,惊觉自己一时间说漏了嘴,心下十分懊恼。
江妩支了肘伸长了耳朵听得真切,心里不知是些什么滋味。这生恩养恩,自古便难较个高下,妤姐儿自然不是什么白眼狼,但是此时瞧见妤姐儿这般不舍杨姨娘,江妩竟有些替卫氏不平起来。
如姐儿又同婠姐儿借了这枝霁楼来招待客人,想必定是不好意思让关越卿去她那与姨娘同住的小院子罢。
江妩缩回了脑袋,就将面前切好的一碟红肉桃子推到妤姐儿跟前,声气地安,“姨娘是替娘亲照顾爹爹去了,娘亲也会替姨娘照顾好四姐姐的,况且我不也没同爹爹去么,还有我陪着四姐姐呢。有好吃的,我也会给四姐姐留一份。”
关
去念月洲请安,都能遇见杨姨娘在卫氏旁立规矩。
待到五月十九日,关越卿便派人送上了拜帖。第二日,提了天馐楼的糕点便前来拜访了。
妤姐儿低歪着小脑袋,脸上有些不高兴,凑近了江妩的耳边小声地埋怨了一句,“姨娘要同爹爹去任上了,据说要去三年之久呢。”
庶子女的份从来就尴尬,从小就只是半个主子,长得大些了,谈婚论嫁,想往高里嫁,旁人又因着是庶出瞧不上,往低里嫁,又只得府中公中的一份嫁妆,这苦日子又能熬得上几年?
江妩方入枝霁楼,见到的便是这般。
作为庶女,妤姐儿的境界限其实并不像江妩这般分明。姨娘十月怀胎将其生下,但她从不能叫她一声娘或母亲,只能称之为姨娘。
江妩这才寻着机会从江晔臂膀上下了来,这爹爹自己听嘱咐便是,还拉上了江妩,让江妩平白夹在祖母同爹爹中间,也不好插嘴吭声,活活憋了半个时辰没说话。
江妩见了妤姐儿这般懂得看人眼色,心里更是不好受,顿时便原谅妤姐儿了。妤姐儿不过四岁,还是个小娃娃啊,往日只同江妩最好,这一有心事,藏不住,才来与一说,倒是全然忘了避忌了。
关越卿今日梳了垂鬟分肖髻,乌黑的发丝映得金丝点翠蝴蝶钗栩栩如生,上着了莲青色万字曲水织金连烟锦裙,却步回间,裙摆连扬,煞是好看。
江妩让紫菽换了出门鞋,立时就往枝霁楼钻了去。
“五姑娘,我家姑娘让我过来请您过枝霁楼一聚,关家小姐过府来顽了。”如姐儿边服侍的青双开口糯糯的,声儿十分好听。
等江晔将将启程的前一天,妤姐儿才略有伤感地来了江妩的屋里,同江妩说说话。
妤姐儿听了破涕为笑,见江妩并未像自己所想那般,遂放下了心,拿帕子了手,就挑了一块桃子到小嘴边,“你说的正是呢。”就嘎嘣嘎嘣地啃起了桃子来。
五月初九,天色尚灰,清晨天也有些闷热起来。
江老太太看着即将远行的幺儿,心里实在不舍,又拉着絮絮叨叨叮嘱了半个时辰,见天色大亮,这才放了手。
江妩原先对江晔的不舍也都抛了个光,见江晔上启程,便挥了小手,赶紧让他走,脸上倒是没有半点不舍的。
?s i mi sh u w u .com
今日是五月二十,正是姐儿们休沐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