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妩方病愈,胃口还未开,食得不多,各样菜吃了几口,便吃不下了。重生的喜悦方至,紧挨着春日宴那日的棘手之事便绕上了江妩的心,以致于洗漱沐浴时也一副沉思状。
江妩见着妤姐儿与钰哥儿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便独自回了漪云院,打发了孔妈妈去念月洲探消息。
江妩跟在最后进了屋,只见卫氏坐在梨木镌花椅上。爹爹江晔背着手站着,背得很直,不深不浅地透着一倔气,地上跪着被茶水浇发的杨姨娘。
江妩听了很是唏嘘,午觉也没心情睡了。
江妩立在屋檐下的时候,也只听见卫氏跟江晔的声音,却不曾想杨姨娘也在此,且是这等狼狈。
那让卫氏感到疼的是卯晓连夜的哭声,怎么都止不停。夜里寂静,卯晓的哭声更是穿透小别院,直直扰了念月洲一夜的不平息。
妧姐儿是三房的长女,铖哥儿比妧姐儿小两岁,两人一母同胞,岁数近,自是更亲。
妤姐儿的胞兄钰哥儿来了,见到此景,也不敢出声,互相了早,便也立在一旁。
杯盏瓷脆落地裂开的声响将四人吓了一,本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四人,此刻都面面相觑起来。江妩一回,眼里便映出一条柳黄色绣油绿色缠枝纹综裙来,便昂起脑袋来看。
江妩见妤姐儿和钰哥儿脸上除惊讶外也带了一份担忧。
子进来把卯晓拖了下去。
一会儿,卫氏就让儿女们进来请安,语气听着与平日一样,无甚差别。
“大哥哥。”妤姐儿和江妩分别向铖哥儿问早,铖哥儿看到两个小糯米团子圆鼓鼓的脸上也带些不明的紧张,脸上的表情就稍微收了收。
孔妈妈入屋
“四妹妹,五妹妹。”铖哥儿犹豫了两三秒,又开声:“爹爹正同娘亲在房里说话,我们便先在此等着罢。”
妧姐儿穿着鹅黄色绣草绿色如意纹的小袄,耳边的一副明珠耳铛显得她俏可人。妧姐儿的脸色却不好,没等几位弟弟妹妹给她打招呼,她便拉过比她小两岁的亲弟弟铖哥儿,在一旁低声耳语起来。
次日清晨,江妩一大早就醒了,紫蔷服侍着起了床,梳洗了一番。紫菽便接了手,帮着江妩梳,让守了一夜的紫蔷下去歇息了。
没等这边说了几句,屋里便传了人进去清理。
江妩心中暗不好,妤姐儿也不自觉的收紧了牵着江妩的手。两小人看到这样的场景,都各自有些紧张。
等醒来时已是掌灯时分,孔妈妈见江妩醒了才命人端了炉上热着的菜上来。江府有一约定俗成的规矩,晚膳一家子须得在念春堂陪江老太太用膳,但江妩近日病着,卫氏便安排开了小厨房,让江妩在屋里用。
等着姐儿们哥儿们过来,听卫氏说了春日宴之事,江妩才得回了漪云院。
爹爹这般,分明是不给杨姨娘脸面。卫氏见此,也不好多说,便稍稍问了几句话,就端了茶,打发孩子们下去了。
才病愈,午歇未得休息,这会儿江妩的眼子已耷拉垂下,才碰了床,立时就睡了个天昏地暗。
这是发生了何事?
妤姐儿来邀了江妩一同往念月洲去。
两人刚到念月洲,江妩便见常在母亲跟前服侍的丫鬟们眼观鼻,鼻观心立在一旁,旁边自己的胞兄铖哥儿,脸色发白的站在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