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出现在李商眼前的这群孩子中年纪大的约莫已经十岁上,年纪轻的也才四五岁,莫说是书童,他们连像样儿的笔墨纸砚都没有,一支笔都被写得笔开了好几个叉。
李商的瞳孔紧紧地缩了缩――刘荣这个名字他见过,但却是在罗飞、童兴的同案犯里面,签字画押认罪的那一沓名单里。
教书先生说着,指了指院子里的一小排案几还有上的书本、笔墨纸砚接着:“这些东西,都是刘老爷买来的。这间小院子,也是他建起来的。本来,我们该是在屋里念的,但夏日天热,我――才叫孩子们搬出来在槐树下凉快些。”
丁,一张张小脸虽然脏兮兮的,可是眼睛却亮亮的看着书,像是捧着什么爱不释手的宝藏。
这些孩子年龄不一,并不像李商熟悉的学堂里,同窗的孩子都是差不多年纪,而且家境殷实,甚至有带书童上学堂的。
听着孩子们读书的声音,江俊继续:“李公子问我为何要那么早邀你,只因正午的时候,孩子们便要回去家里帮忙了。眼下是农忙,半个人都少不得呢。”
“他们都是附近穷人家的孩子,”江俊说着,让了两步,叫李商看见了院子门口一块不起眼石碑上的“刘荣义塾”四个字。
“先生您客气了,我们只是路过,听见这里有书声就碰巧过来看看罢了。”江俊微微笑,眼角却悄悄地瞥了一眼李商:
“这些是……”
“这间书院还不错吧?你们不知,当初我像你们一样路过这里的时候,这里还只有这两颗大槐树,和几个石板搭成的案几呢。”
“问路?”李商愣了愣,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这里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太陌生了,就好像是突然打开了一个他不该打开的闸门,里面放出来的都是洪水猛兽。
看着李商迷茫的双眼,教书先生笑着邀请他们几人进了小院,一边走还一边摇摇说:“年轻人,一看你就是好人家的公子,我这儿不是私塾,而是刘老爷家的义塾。”
在桐乡、他的家乡里,确实也有这样的宿儒,辞官回乡之后,在乡间开办私塾,教附近的孩子们读书。但是眼前这个老人却说他不是本地人,那又是为什么要留下来教书。
你们这些不接地气的封建贵公子,怎么会知无产阶级的苦,哼哼。
然而没有等李商想透这里的关系,就听得耳畔一阵孩子们的欢呼,小小的影一个个鱼贯而出,欢呼着跑向远青绿色的麦田。
教书先生当然是看他们上穿着的都是好料子,又是生面孔,才出了这种猜测,听见江俊这么说,人过中年的教书先生乐呵呵地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主动同他们搭话,:
“二……哦,是三位,”突然,教书先生来到了门口,笑着冲他们拱了拱手,:“三位是来问路的么?”
“这里的孩子们寅时三刻便要起来帮大人些简单的农活,有的可能是要上山给家里的猪打些猪草,有的可能是要帮忙劈柴,有的则是挑水,完了活,卯时到这里,由先生给他们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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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李商疑惑地望向老先生,“您不是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