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我……”
尹氏斜睨着儿子,冷笑:“也难怪你爹瞧不上你,瞧你那没脑子的蠢样儿!”
“我……”
“娘且问你,你爹是不是只得我一个妻子?虽说是继室,你却到底是个嫡子吧?那碍眼的病秧子要是死了,你爹就只得你这么一个儿子,他打死你,难不成外tou找个狼崽子来继承家业吗?!”
江睿一愣,十岁的男孩并非懵懂不知事,又是在尹家、江家这样的大家族之中成长,就算自小沾染纨绔之气,他却到底在尹氏shen边长大,耳濡目染,立刻明白了母亲的意思:
夺嫡。
去兄取长。
只有江俊死了,他这个嫡子才名正言顺,再不是继室所出、低人一等的“平嫡”;也只有江俊死了,他才能够得到父亲的重视。
只要江俊死了……
江睿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异色,嘴角也抑制不住地往上翘了翘。
尹氏暗骂一句“没出息”后,哼哼两声算是过去。
正好此刻guan家也到了,长衫灰须的老人缓缓走来,双眸眯在一起竟像是睡着了一般。
然而这其貌不扬之人却曾是名满苏杭的大才子,只因出shen贱籍入不得仕才阴错阳差成为尹家幕僚。
他是御史中丞尹正送给妹子的大礼,叫尹氏在将军府中能迅速站稳脚跟。
“夫人,少爷。”
“事情,都准备好了么?”尹氏端起桌上的茶碗,轻轻dang开茶沫,漫不经心地开口问。
guan家对着尹氏略微欠shen,dao:
“都好了。万老大是我苏州的故交,他在黑白两dao皆有生意,zuo事情从未失手。一切按计划行事,保证夫人您能心想事成。”
“是么,”尹氏啜了一口茶,抬眼:“可是刀剑无眼,那yin香楼又是江湖人常来往之地,若不小心伤了睿儿……”
“不会!”guan家笃定地摇了摇tou:“我与万老大有约定,他的人会大声咒骂三次大将军,然后砸碎酒杯为号。大将军为人正直,江湖人行走只会咒骂贪官污吏,却甚少会责骂将军。一来此举不会有人暗骂将军叫少爷混淆认错了人,二来他们说将军坏话,也方便少爷发作行事,不易叫人起疑。”
尹氏这才满意地点点tou,又和guan家议了细则,便交待江睿好生准备。
这时太阳已完全消失,夜幕低垂,府中的家丁忙着燃灯,灯笼灯火昏黄,里面却隐约透出蜡烛的红。
烛泪偷垂,一滴滴仿佛血一般殷红。
待城中的暮鼓响过三巡,伴随着响彻整个京城的报国寺钟声,有一辆四角都悬挂着铜铃的ma车,正缓缓从镇国大将军府驶出。
车上载着的江俊、他的小厮无烟,以及江睿同他的ru母。
若有意若无意地,江俊扫了一眼挑开车帘兴奋不已往外看的小胖子,凛冽的眼角余光也扫到了江睿那位ru母shen上。
这老太太虽是尹氏的陪嫁、得她倚重,也知dao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儿,可惜骨子里却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心里惴惴着、总不敢正视江俊的目光。
江俊才看了她一眼,就把她吓得一=发抖,布满皱纹的脸上慌乱堆砌起密不透风的笑容来。
可惜样子太假,装模作样花架子,像是这偌大的皇城、掩盖在繁华夜色之下,gen基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