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攥著安平列出的菜单出发,将近中午才买齐赶回来。直接绕到後门,美萍正坐在台阶上引著豆豆玩儿,见他回来,兴冲冲地起来,“裴裴,我等你好久了!”
“是不是想家想妈妈了?不如回家看看吧。你出来的时间也够久了。”
茶几上放著一只灰蓝色的纸质小盒子,盒面上有环形的银色线条组成的花朵图案,的确很漂亮。旁边还有一杯温水。裴宿恒知是安平为他准备的,放下手中拎的满满的购物袋,端起来啜了一口。
“好漂亮。我要!”
一边说一边把裴宿恒拉进房间,跑到茶几前,“就是这个,快打开!”
“不是,平平让我吃过了,”美萍用双手比划著,“是一个好看的盒子。平平不给我玩儿只给你玩儿,你快帮我打开它。”
幼年时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在自己窗前种一株茶花,兜兜转转这许多年,不曾想这梦想竟落在了安平的院落里。
收集起来的落花,裴宿恒都用清水洗干净,装进透明的广口玻璃瓶。注满营养封好,两天换一次水,离开树滋养的花朵还能够完好地再保存半个多月。
秋风沙沙摇动树枝,落一朵重的花朵。豆豆嗖地从花丛中钻出来。裴宿恒飞快上前,抢在豆豆之前将花朵抄在手里。对著巴著他脚使劲挠爪子的豆豆得意地晃一晃,“又是我的了。豆豆笨笨。”
老王笑他傻呆呆的,被茶花迷住了心神,梦想娶妖老婆呢。
裴宿恒只是笑,眼角的弧线温柔,静静地看著安平,“安平,你喜欢茶花吗?”
这一年的中秋比较晚,赶在了十月中旬。
裴宿恒依言拿起盒子打开,一只青蓝的水晶杯静静地卧在里面。裴宿恒把杯子拿在手中,看清楚杯上的图案後,瞬时愣住。
“怎麽了?美萍饿了吗?”
裴宿恒的神情有一瞬间的空,但只几秒锺的工夫,便又回复温和了的笑容。
但最让裴宿恒上心的,还是墙角的那株茶花。修剪时百般思量,平时浇水也要算好水量。一有空便抱著画夹,围在树下打转。各种角度各种姿态都画完一遍,还是不过瘾,往树荫下一站,便能呆呆盯著一朵粉白花看上半天。
这个种不养的主人不知强了多少倍。
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他跟妈妈一样极爱茶花,家里的花园却不许种。他便只能偷偷在上学的路上捡些残花,像这样装进玻璃瓶,藏在书包里,随时随地都可以拿出来看。
裴宿恒点点,“我妈妈也喜欢茶花,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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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美萍不满,用力晃他手臂,“不是那个。是这个!快打开!”
“我?还好吧,我对花花草草的没什麽感觉。美萍倒是很喜欢。”
郑美萍伸手就抓,裴宿恒下意识躲开。看她撇撇
中秋节安平和老王一家一向是合在一起过。王嫂采买蔬菜瓜果,安平掌勺,从傍晚开始就在院子里支起餐桌,两家人的节日过得分外热闹。今年又多了裴宿恒。他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不好意思干等著开饭,便自告奋勇去置办食材。
透净细化的杯上有一朵用银色的线条勾画出的花朵。粉花,金黄心,纤柔的花纹脉络分明。呼拂在杯子上,的花似乎在微微摇动──山茶花,裴宿恒最熟悉的花朵。除了它,再没那一种花有这样纯净柔美的气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