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进去，渗出血；/出来，连着肉。

她很平静地走在路上，心里却翻江倒海地混乱。

陈丽拧着眉瞪她，音调高了一阶问：“柳姜你什么意思？不肯出钱？”

柳姜看了眼程远，又转看陈丽，音色轻，“舅妈，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我现在也没有钱了。可能帮不了你。”

“我没有钱了。”柳姜看着舅妈，眼神分寸不让。

说：“囡囡喜欢的人要赶快来啊，我的囡囡要有人疼着才行。”

陈丽在自己儿子的怀里挣扎着，她的哭号还在继续着。

原来再想到过去的事，她已经没有眼泪了吗？

一声声的，像是带着倒刺的尖刀，扎进柳姜心里。

陈丽呼一窒，猛地站起来嚷嚷：“你少胡说！那能有多少钱？你肯定还有，你就是不想拿出来！”

她来回转着圈，摆开程远的手走到柳姜跟前，指着她，声音尖锐地喊：“你凭什么不把钱拿出来？嗯？这个家变成这样都怪你！不是你程远爸爸不会走！你让我们家失去了梁你就得赔！”

这些年更是糊涂的厉害，有时候连人都记不清楚，只有她来的时候会清醒一会儿。

因为前些年的打击，她整个人都衰老的彻底。

走到路灯下的时候，有雨珠顺着灯罩垂下来，正好掉在她的眼角。

“啪”――陈丽的巴掌随着柳姜的话尾同时落下。

程远惊呼了一声，随后把陈丽扯开了。

她甚至连饭都没有准备，显然不打算让柳姜久呆。

她站住，伸手去摸，圆的雨珠顺着手指下。

是因为已经过去了太久，所以即使是害死至亲这样的事也会慢慢变得麻木起来吗？

她回看着外婆，外婆年纪越来越大，黑发已经彻底变白，皱纹爬满了脸颊。

柳姜垂眼，脸颊有闷痛隐隐传来。

“好啊。”柳姜站起来，直视着陈丽，“我赔。”她的声音轻轻的，话语捻在中。

她让程远把婆婆送走，然后才转过看着柳姜。她叫了声柳姜，说出了今天的目的。

“就是这样了。你弟弟眼看着快毕业了，他这个专业去国外读个研再回来发展会更好。”

所以即使再怎么不想来舅妈家，她也会为了外婆来看看。

酸涩突然涌上眼眶，柳姜别开眼深深地呼，将眼泪用力压下。

柳姜走出单元楼，眼神有些游离。

她看着陈丽，一字一句地说：“当时迁入的时候舅妈也在场。你忘了吗？”

她深口气，慢慢走出了房间。

显然柳姜的舅妈陈丽也和她想的一样。

天色已经彻底变暗，雨又淅淅沥沥起来。

她垂下眼，睫轻轻颤抖着。

柳姜抿，“那些钱我都用完了，我给爸妈还有舅舅买了墓地。”

和舅妈的争吵让她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过去的事。

她问陈丽：“你要我怎么赔？钱我已经都花光了。拿命赔给你们好吗？”

☆、chapter15

外婆越是对她笑，她越是难受。

因为她总觉得，外婆变成这样，这个家变成这样，是因为她。

在冷眼旁观了一会儿祖孙两人的叙旧后，陈丽终于出了声。

“你爸妈不是还有一分钱留给你吗？拿出来一些给你弟弟用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