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果然奏效，那抹水墨色的影随即停了下来，回眸看着后气吁吁的短弟子。诚然，他的同自己的这双相比是短了一截，也难怪跟不上自己的脚步。

陶林答应的分外干脆，只要能摆脱沈岁岁的纠缠，就算让他上刀山走一遭，他心一横兴许也就去了，更别说现在只是去扶魉山。左右有师父在，什么妖魔鬼怪都得靠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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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那时候盛大夫会叫那女妖怪‘贞儿’。那师父，为什么树妖会嫁给盛大夫，又为什么会杀了这么多人？”

果然空气中安静的只剩下了两人脚步声和山林间的鸟叫虫鸣，陶林眼见着自己和师父的距离越来越远，忍不住喊了一声：“师父你慢一点，等等你这短的徒弟啊！”

陶林拽着他师父的衣袖，熟悉的烟火味窜入鼻腔内，他贪恋着这味，忍不住想要靠近。

“师父。”陶林讨好的唤了他一声，以为他不情愿被自己牵着手。要不要这么小气，你好歹是个高高壮壮的男人，把我这个没几两肉的徒弟拉着走，怎么了吗？

“那便随为师上一趟扶魉山吧。”

那声音自飘落下来，带着些稀薄的寒气，落入一人耳中：“女贞树妖。”

他于是决定再上一趟扶魉山，看看那地方是否能助他寻回一些记忆。

离妄并未打算在南柯村久留，奈何村民们太过热情，再加之他心中的困惑，这困惑源于他不知自己从何而来？为什么忘记了所有的过往？为什么会入佛门？还有那三段经文的最后一段，他明明知它是存在的，却怎么也记不得它的念法。

....我们反正不可能啊。师父，您可一定得救我。”

“师父，那日你除的到底是只什么妖怪？”陶林有些吃力地跟在离妄后，没想到师父比自己这只南柯村的“小狐狸”还能爬山。

而陶林之所以还要问，则是因为这张嘴巴闲不下来，他喜欢人多，喜欢热闹......

就在陶林默默在心底又一顿抱怨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师父悦耳无比的声音，“走吧。”

“好。”

“嗯。”陶林激动地将手握的越加紧了，少年瘦小的躯贴着大师，贪婪地嗅着他上的烟火味，心中却漾着一汪春水，只是此刻的他却尚未明白，这喜悦不仅仅来自于可以少花点力气爬山。

心在这一刻被某种异样的情愫牵动着，仿佛自己握着的不是陶林的手，而是某段尘封许久的记忆。

陶林虽然开口问了，却没指望他这不爱说话的师父能回答他，毕竟他的这些问题很多人都问过，包括老村长，可没有一个人能从师父这里得到准确的答案。

站在前些日子来过的焦黑之地时，陶林只觉得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心境，那个时候一众人抱着死大于生的念，惶恐不安地站在这里。而今怪雨已停，自己边还多了一个法力高强的师父，再看向满目疮痍

就在离妄些微出神的时候，右手掌心中突然多出了一物，是只热乎乎、黏答答的小手，而手的主人正朝着自己出一个灿烂的笑。

于是师徒二人便一左一右朝着扶魉山而去。经过怪雨晕染之后的山色，始终附着上了一层无法抹去的墨绿，空气中那缕淡淡的血腥味也依旧存在着，并未随着妖怪的消失而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