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我，我只要整个南柯村的人陪我一起入地狱。”女人的妖法还未来得及施展，大师的手臂尚被某少年死死地攥着，一寒气人的白光便极快的闪过，没入了女人的腹。

被抢了风的大师，阖眼默念着那三段经文中用来超度往生者的一段，他念得很顺口，却忘了自己从前是否常念。

“看够了没有？”大师连“施主”二字都懒得称呼他，伸出一手指按在“氓”的脑壳上，试图将他推的离自己远一些，谁曾想氓不愧是氓，脸厚起来刀枪不入。

大师的上就是这样的味。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低沉的声音盘旋在陶林引以为喜的脑袋里，离得很近的距离可以闻得到大师上淡淡的烟火味。

“不行！”

陶林长这么大只见过一次烟火，还是眠城那位有钱人家的小姐出嫁时候放的，那时他和鱼宝一起站在一派喜色的府邸外，看着浩浩的迎亲队伍从前经过，鱼宝指着坐在骏上的新郎说的正是“英俊潇洒，风倜傥”这八个字。

“所以你才不喜欢我......”

“贞儿，是我负了你，是我负了你......”盛大夫的声音听上去是那样的情深义重，可他那双握着刀的手却又是冷酷无情。

盛大夫这一刀刺的极准，连熟悉他的村民看了都不由的心生敬佩来，不敢相信平日里这个杀只鸡都不敢的儒雅大夫，现在居然杀了一只妖，而这只妖还是他的娘子。

“大师佛法无边，救苦救难，慈悲善良......”陶林没读过什么书，大字也识不了几个，却一脑儿把十七年来所有从村妇口中听来的祈祷话都说了个遍，临了了，还嫌不能现出自己对大师崇高的敬意，于是甚为满意地在末尾又加了一句“英俊潇洒，风倜傥。”

待他念完后睁开眼，猛然惊觉眼前多了一双狐狸一样的眼睛，而这双眼睛的主人正是陶林。大师被他瞧得浑不自在，这种眼神活脱脱像一个非礼良家妇女的地痞氓。而这氓却全然不自知地咧嘴傻笑着，出一口白晃晃的牙齿。

只见他一脸激动又恳切的用脏兮兮的手，握住了大师的食指，完全无视后者眼中明显的不能在明显的嫌弃。

因此，他记住了烟花的味，燃尽生命后遗留下来的味有些苦，却会使人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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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宝说两个词是对一个男人最好的赞扬，陶林想着大师也是男人，自然会受用。果然大师在听完后，看向自己的眼睛里多了一丝异样。

也是在当夜，陶林看见了烟花。那种美丽而无可描述的光亮占据着他的眼睛，无父无母的少年一次感受到了孤独的滋味，是你站在最热闹的景物下，心口却是空的。

“是不是因为我是一只妖，所以......所以......”女人的眼眶开始糜烂，散发着恶臭的肉化成了墨绿色的血水，她握着那寸刀锋的手泛着幽绿的光泽，在众人诧异的注视下，用力地顺着男人的手将其完全没入了自己的心脏。

“陶林恳请大师收我为徒。”

女人的话像一片轻的羽飘落在伤心人的心底，而那人一双通红的眼瞳中，盛放进了一不断消散的躯，这片小小的羽搅动起了万丈波浪，却还是没能换来初见时的那句“何幸遇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