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此刻不想说话不是因为什么没有人来接机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而是因为现在是北京时间下午两点,掰手指加个整十二刚好就是国外的凌晨两点,以往这时候我都是与周公进行深沉的约会,这时候是委实困得厉害,即使是多年不见的祖国风光也让我的脑袋抬不起来。
“就是有你这种没有社会主义高度觉悟的家伙加大政府工作难度,你说,要是随地瓜果,烟尘窜,你还愿意出门啊?”
一溜儿有中国特色的无特色高楼大厦,一溜儿黑发黑眼睛的东方面孔和时不时钻进耳朵里的乡音,太阳火辣辣的温度被隔绝在空调之外,我还没正正经经和分别七年的C城接,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物是人非。
能把糖醋白菜烧成蜜糖白菜的伪家庭主妇,实在不能在她上奢望满汉全席。
我郁闷地想着,或
吴浩然拉过我手里的浴巾把我的秀发得乱糟糟:“你这拿腔拿调的,不知的还以为你走的时候咱还在老牛拉破车的旧社会呢。”
吴浩然转看我哈欠连天,眼泪横,问:“机场离我那儿近一些,不如先过去倒个时差?”
我努力将歪斜的脑袋撇正,:“不用了,我订了酒店。”
听他用“这蒜苗不错来一斤”的语气说这么人攻击的话,我一时愣住了,只是我一直觉得我还是一个孝顺的儿子,经常问候父母是应该的,但是通了电话却不知怎么唠嗑儿,只好来来去去顺从咱中国人的传统问候方式,而我的的确确是不知我妈竟然还了手术。
我在酒店洗完澡一边发一边感叹:“共&产&党就是美妙啊,带领咱们祖国飞速发展,想当年咱们砸锅卖铁搞工业发展搞得乌七八糟,知青下乡高技术人才埋没,这才多少年,就发展成高楼大厦一排排,宝奥迪雪弗莱的先进社会了。”
“是是是,你最合,你就是政府的公益代言人,你是好公民好了吧。”他没好气地说:“好公民,现在是下午三点半,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睡一觉,五点半准时来敲门。”
我把脸看向窗外接不了话。
“不过的确是变化大的,这几年,咱们这儿评全国卫生城市,每年都要来那么一段儿紧张时期,不许随地扔垃圾,不许随地乱吐痰,招牌要干净,大楼要清洗,脏车进城要罚款,麻烦得很。”
吴浩然走了以后,我一下子陷入酒店的大床上,明明困得要死,烙煎饼似的翻了一面又一面,周公却始终不来找我唠嗑儿。
他认真掌起了方向盘,漫不经心:“七年,往家里固定一个月一个电话,固定每次五分钟,固定问好不好吃没吃饭,老师经常出差,师母一个人在家没吃饭会跟你说?去年她检查出来胆结石手术躺了三个月会在你的固定电话里跟你说?左小北,你是良心被狗吃了还是本就没长那玩意儿?”
说完这句话就见他一脸深沉地看着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忙又撇正他的脑袋:“老哥,看前面呐,车水龙的,不要让我刚回国就挂在祖国的星光大上。”
这么说来,我却是“伪孝顺”,了七年多的寒号鸟,只听其声不闻其人。
我不满地拍他的手,让他的力轻下来,把我上那几已经半干不的捋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