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花城”这个别称的由来。
再次醒来的时候,车子停在一高地。漫山遍野的丁香水仙像泼洒在碧绿画布上的黄金油彩,在阡陌之间起起伏伏,托斯卡纳四月初的风里弥漫着甜蜜的芬芳。祁寒站在旁边,伫望远方。
“怎么了吗?”盛锐掀开毯子,睡眼惺忪坐起来问。
盛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阿诺河畔的凹地之中,翠色盎然的丘陵蜿蜒环绕,小镇与村落星罗棋布。在那之间有一片红红白白的城市,如草坪上一捧盛放的鲜花。
“你现在就要走了吗?”盛锐小心翼翼问。
祁寒用一张插着草叶和树枝的伪装网把车盖起来,清理掉路面上的车轮印。他们两人盖着迷彩布躲进草丛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听着远的轰炸。这样过了不知多久,一切平息下来,隆隆的飞机引擎声远去了,他们又爬出来继续上路。
“你也会回去。不过这中间可能会有一点时间差,也许是几秒,也许是几年
佛罗萨是盛锐最喜欢的欧洲城市之一。但是只有今天,他在看见它的时候心生怨恨――为什么这么快就到了?
问话,有一个瞬间,祁寒脸上闪过一丝有点古怪的表情。非常快,但盛锐捕捉到了。
“我送你进城。”祁寒说。现在的佛罗萨像一个孤岛,进出很不容易。他向副座上放着的一个旅行箱扬了扬下巴,“那个,你带着。”里面有食物和日常用品,还有一些钱,是他现在能弄到的全了。
上不知何时被裹上了毯子。他微微欠起,把靠在车厢上看那一片水域。祁寒感觉到他的动作,放缓了车速。谁也没有说话,他们之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静默。
就算是这样奇迹般的相逢,所能为对方所的一切,也只不过是在彼此的人生中,相携走过短短一程。
耳边有呼呼的风声,像在穿越时空的隧。在梦里他度过了很久很久,看见了自己和祁寒的未来。他又回到了穿越前那一天的罗,艳阳高照,他在人来人往的罗通达广场转过,看见祁寒在向他微笑。
祁寒回过,像是害怕吵醒谁似地轻声说:“我们到了。”
盛锐点点,忽然想起还应该问清楚一件事:“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一天你返回你原来的时空去了,我会怎么样?”
――就像一对心平气和说好分手的恋人。他朦朦胧胧地想着,又被睡意拉扯了过去。
“那以后,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大概是特尔尼的那段经历消耗完了所有的坏运气,从斯波莱托出发后,一路走得很顺当。只在接近阿西西镇的时候遇到了一次有惊无险的意外,盟军飞机在苏巴西奥山麓进行小规模的轰炸,不过地点离他们很远。
行车的时候,盛锐不知不觉在颠簸中睡去。虽然想要多看祁寒几眼,但他实在抵御不住彻夜未眠的困倦。中途醒来时,眼前是一大片潋滟的水光云影,他们正在驶过草色蔚然的湖岸。他知这是到了特拉西梅诺湖,就快要离开翁布里亚大区,进入托斯卡纳了。
最后他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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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盛锐再问什么,他起去收拾行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