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的。
“可以翻翻吗?”
得到祁寒的许可,他打开那本书。印得很jing1致,左栏是插图和意大利文单词,右栏对应着长长的德文释义和例句。
他并不是真的想看,一页一页潦草翻过。
一边懊恼地想着不如干脆告辞,回去睡觉好了。一边又舍不得,有个声音告诉他,他和祁寒像这样相chu1的时间并不会太多。
无意中看见里面夹着一张稿纸,上面是一幅铅笔画。看着有点眼熟。在大脑中稍一搜索,他记起这是里的一幅图,描绘的是阿兹特克活人祭祀的场景:一个青年男子仰躺在祭祀石上,执刀祭司正把利刃高高举起。
“这是你临摹的么?”盛锐问。
“嗯。”
“对阿兹特克感兴趣?”
“也许吧。”祁寒略微思索了一下,“有时候我会觉得,每个人的一生都是献祭。被生下来,就是为了zuo成某件事。”
“为什么这么说?”
“没什么,就是有这种感觉。”
又没话了。
过了很久,两个人都沉默着。一只飞虫剥剥啄啄地扑打着灯罩,像一个人徒劳地敲打着一面墙。
盛锐站起来:“我去睡觉了,晚安。”
“晚安。”
说是睡觉,真的钻进被子里,困意却又上不来。
盛锐开始数绵羊,数了没几只就变成了盯着屋ding发呆。意识到这样无法让自己入睡,他翻了个shen紧贴墙bi。
现在已经入夜,周围愈发安静,那厢掉一gen针都能听见。聆听着祁寒一举一动的时间里,他慢慢阖上了眼睛。
眼前浮现出一片琉璃般澄明的广阔水域。水面上一座座栉比鳞次的gong阙与花园,似湖心漂浮的楼船。
他在街dao上行走。梦中特有的全知全能之感使他知dao,这里是阿兹特克的都城,特诺奇di特兰。
他不知dao自己这是要去哪里,但梦中的shenti自有主张,脚步不停,径直来到一座神殿前。
神殿广场中央耸立着入云的高台,漫长陡峭的阶梯一直通向ding端的梯形金字塔。那是阿兹特克人的太阳神庙。
踏上阶梯,向前仰望,这条dao路上布满斑驳的暗红痕迹,是以前的献祭者们早已凝固的血。一步一步,他接近了高台ding端。一位新的献祭者已经仰躺在金字塔前的祭祀石上,赤祼的shen躯撒满鲜花。四个toudai羽mao冠饰、衣着繁丽的祭司按住献祭者的四肢,使他的xiong膛顺应着石面的弧度舒展开。
盛锐看不到献祭者的面容,但却清楚地知dao,那是祁寒。
手中蓦然出现一枚鱼形黑曜石锋刃,有着宝剑般尖锐的ding端。他自己就是执刀的祭司,要用这件利qi剖开祁寒的xiong腔,摘取心脏献给太阳战神。
刺眼的阳光如灼热的吻洒落在他shen上,空气中有着奇妙而残酷的馥郁芳香。术士们在他周围tiao起神秘的舞蹈,唱着纳瓦语歌谣,为献祭者指引神之国度的大门。执刀祭司面朝太阳,向烈日与战火之神惠茨洛珀赫特里祝颂古老的祷词,愿万物永生,宇宙不灭。
祝祷完毕,他向祭祀石走去。祁寒的面容渐渐清晰,他心中的痛苦也渐渐深重。冥冥中仿若有人告知:这是他和他命中注定的一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