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桓刺使的目的在于取胜，不是彰显个人勇武。有捷径能走，有巧劲能使，干嘛非要以己之短攻彼之长？

火石亮，一火墙瞬息燃起。

“莫要被火沾上！”

“大都督，再行百里即可出汉中地界。”

黑夜行军很不方便，秦玓不得不派出大量斥候探路。

不是涨他人志气，而是遍数汉中郡上下，无论战还是步战，无一人是秦玓的对手。

这支骑兵冲击秦军侧翼，两个来回，并不恋战，而是破开一个缺口，抓起剩余的陶罐，凌空掷向秦军。

弯腰帮什长解绳子的汉兵很是无语。

奔驰半夜，勉强甩开汉军，众将兵又渴又饿。斥候寻到一条小溪，秦玓下令严备，众将兵轮番下饮水。

但在现下，关系两国国运，关系建康和长安之间的博弈，他宁可背负狡诈之名，也要将这三万大军彻底拿下！

“使君，秦军向北跑了，还追不追？”一名斥候下，举着火把观察蹄痕迹，又俯于地，耳朵紧贴在地面，判断秦军大概跑出多远。

汉兵说的是方言而非官话，一时间竟没能明白。

得斥候回报，秦玓下令全军加速。

刚刚奔出数里，忽有将兵大叫腹痛，起初只有几个，很快是几十个、几百个。

论单打独斗，多数的秦军的战斗力胜于汉军。

见识过火药和火油威力的骑兵连声高喊，提醒同袍后退。

“追。”桓石秀猛地一拉缰绳，“只要没出汉境，必要将其擒获！”

“莫要慌乱，列阵迎敌！”

最终，连秦玓张廉都不能幸免，腹中如刀绞一般，疼得满冷汗。

殿后的秦军都被武车冲散。

明知打不过，派出去不是送死还能是什么？

距离大军不远，有十余青壮小心观望。确定秦兵多数中招，青壮低语几声，半数留下，半数飞

不承想，刚刚驰出十余里，突遇一骑兵自侧翼杀来。来人穿着汉军的甲，从术和战法来看，却是实打实的胡骑。

更要命的是，汉军不择手段，在战场上竟然用渔网！网内还带着钩刺，钩刺上明显涂有麻药，秦军实在是防不胜防。

士兵披星月，策扬鞭，死死咬住秦军不放。

秦玓鸣金退兵，桓石秀将城中事交给桓石民，亲自带兵出城追击。

换种情况，桓石秀或许会出不同的选择。

真刀真枪的拼杀，他们不会畏惧，更不会后退半步。但是，眼前一幕无法用常理解释，怎不让人发麻？

“遵令！”

眼见两匹战被火燎伤，嘶鸣着倒地翻，火非但没有熄灭，反而越烧越旺，秦军无不倒一口凉气。

不敢停留太久，大军继续前行。

随着几声脆响，火油飞溅，碎片四散，染上不少秦军和战。

胳膊血还能说出这句话，当真是心大。不过，什长是桓氏曲出，追随桓刺使多年，有这样“与众不同”的反应，当真算不上奇怪。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袭营得手的羌羯骑兵。

武车飞出的箭矢都涂了一层药，被伤之后，伤口火辣辣地疼，不消数息就半麻木，连刀都拿不起来。

有火墙阻隔，秦军不得不改变方向，舍弃往始平郡的计划，绕路奔向上洛。

“大都督，此物危险，需得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