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天子走来，幻人忙伏在地，额前冒出冷汗，口中称罪。

“赏彩绢一匹，羔羊半扇。”

偶尔为之还是习如此？

事实的确如此。

鹁鸽陆续飞落，围着鲜肉争抢。

表演中断，非但没有惩，反而另有赏赐，幻人大喜过望，当即伏地谢恩。

两汉时，他祖先奉命迁至西域垦荒。数代繁衍下来，在当地扎。汉末战乱，胡人抢占西域，他一家都沦为羊。

幸亏有这份学鸟鸣的本领，才免去更加悲惨的命运。

桓容看向位在上首的南康公主，见亲娘也是面带惊讶，当即放下羽觞，起离席。

桓容笑着：“起来吧，这是意外，不怪你。”

此时此刻，幻人着彩衣，未冠，发髻上同样束着彩布。

忽然间，清脆的鸟鸣声一顿，一阵猛禽的鸣叫声乍然响起。幻人的舞动变得急促，动作的幅度约来越大，很有威风凛凛之感。

为晋朝大长公主，桓汉太后，南康公主的政治和军事嗅觉都是无比锐。

桓容将绢布递到南康公主面前，低声：“另，秦兵在战中用武车，斩断乌孙高车大军，其战法颇类幽州州兵。”

画眉、黄鹂、喜鹊……各种各样的鸟鸣声交织，分外悦耳。

说话间，举起右臂，接住飞落的鹁鸽，递到满脸期待的桓稚玉面前，笑：“这是阿圆，很调。”

见鹁鸽一口接一口叼起鲜肉，桓稚玉瞪大双眼，顿觉不可思议。桓胤和桓振不再小大人一样，脸上都是大写的“懵”。

“可是北边有不对？”南康公主察觉，转低声问。

不见他张嘴，已有鸟鸣声响彻殿中。

听到桓容所言，眉心立刻皱了起来。

其他三人则是不然。

，膀阔腰圆。论五官长相，完全就是个汉人。

这样的情形，委实有几分稽。

桓胤三人看得目不转睛，满脸都是惊叹。

鹁鸽咕咕叫了两声，瞧见婢送上的鲜肉，立即叼起一条。

有一只带，所有的鹁鸽接连俯冲，活似一只只小型轰炸机。

幻人的表演中被中途打断，看着盘旋在的鹁鸽，捂着被扇红的脑门，半晌不知该如何是好。

鸽子吃肉？

最圆胖的一只，甚至飞落扇了幻人一翅膀，叫声里带着明显的愤怒，仿佛在表示：不对！叫得再像也不对，长相完全不一样！

鸟鸣声中，幻人舞动四肢，抖动系在双臂上的彩布，仿效鸟儿振翅。

随入贡的队伍抵达建康，见到桓容，知眼前就是让西域胡俯首称臣的桓汉天子，幻人禁不住鼻发酸，生出“终于归家”之感。

疼倒是不太疼，可他一开口就被扇，表演该怎么办？

如果是前者，还可以当例外。如果是后者，三的世界观都将产生动摇。

桓伟桓玄早已经习惯。在他们的印象中，养在台城里的鹁鸽本就该吃肉。

在他表演时，几只鹁鸽飞入殿中，盘旋在幻人，发出咕咕的叫声。

桓容回到席上，解下阿圆带来的竹，取出里面的绢布。看过北边送回的消息，笑容微敛，一抹凝色稍纵即逝。

“秦国同高车乌孙决战朔方城下，鏖战数日，大胜，获乌孙昆弥，斩狄氏首领，杀敌五千，掳贼兵万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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