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达眨着眼睛，她终于有一点窘迫。兰德尔在几秒钟的严肃表情之后放声大笑。阿曼达如释重负地跟着笑起来。她在两个人的笑声里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透。阿曼达清楚那并不是因为刚刚跑完的三公里，金发男人几乎是凝视着自己的眼睛，让阿曼达不由得怀疑，他究竟可以在自己的瞳孔里看到些什么――除了兰德尔自己以外。那种眼光让女特工的心怦怦直，不知是恐惧还是紧张。

兰德尔歪歪脑袋，他：“你很聪明，漂亮的女士。不过以后不必特地磨蹭拖延到所有人都走掉之后再来和我说话，那样会让你看起来很可疑。”

顺便一说，把他派到这个狭小的育馆里跟一群汗津津的小心翼翼的菜鸟们共一室就是他亲爱的长官给他的惩罚。这意味着在这群人没有死上几个终于知自己要进入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并且为此好准备之前，兰德尔无法得到自由离开特遣总的权利。

那个年轻的叫阿曼达的女特工在离他不远的跑步机上，兰德尔的视力足以让他看到那姑娘健美的和漂亮的曲线，以及那微黑肤上闪闪发亮的汗水。有诱惑力的一幅画面。而兰德尔莫名地觉得有些无聊，他转开目光，咂了咂嘴巴，芒果味儿的。角落里的监视并没有动静。金发特工在心里盘算，今天早上从特遣楼起降的直升机大概把他的长官捎到了这世界上某个不得不需要CIA高级情报官亲自出面去解决问题的地方去了。

“我很喜欢你的聪明。当然，还有漂亮。”兰德尔用一种很严肃的语气这样说，那让人很难分辨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开一个很蹩脚的玩笑。“你符合我梦中情人的形象，真的。”

“行啦，去吃饭吧，我的女孩儿。今天下午我们还有很长的课程呢。”

女特工的声音近在前。兰德尔抬起瞧了一眼，阿曼达站在他跟前，正巧挡住了训练馆棚上的白炽灯光。兰德尔很礼貌地投给阿曼达一个询问的眼神。

“嘿。”

兰德尔耸耸肩膀：“看，这就是我喜欢你地方。”他微笑着看着阿曼达棕褐色的眼睛，补充：“当然，不是关于你叫我‘sir’的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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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那天晚上我叫您sir是个正确的选择。”年轻的女特工这样说，她看上去并不局促。――这一点很好。

说话，虽然那些可以掩饰过的目光还会是不是盖弥彰地朝他这边瞟过来。一时间屋子里充满了击打沙袋的闷响和急促的息声。最起码他们已经学会了少提问，多观察。――但是伪装大概还得回炉重练，他们着棒棒糖的教官懒洋洋地想。

阿曼达愣了一下，她很快反应过来，：“谢谢你，sir.”

一个多钟很快过去了。金发男人像个大学育老师一样用力拍了拍手：“好了，休息，吃饭。”他一共说了三个单词，加起来连十个字母都不到，然后重新坐回那架已经被他霸占为椅子的练习上，专心致志地读起一本大厚书来。

大海的蓝色，柔和而深沉。而海洋从来都不会一直这样平静下去。

――因为那样的眼神真的可以让人产生被他爱着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