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啪勒一声闷响。眼前的两块墙砖,只犹豫了两秒,就往后落了下去。轰的一声,子安的前面出现了一个书本大小的小。老墙经不住这几天的施工钻挖敲打,竟然被子安手贱弄出了一个。
。
声音果然又响了起来,这次子安听清了,是敲击出来的鼓声。鼓声应和着他的唱词,那拍子跟京剧的堂鼓不是一路子,懒散随,倒像是关二爷的灌了一斗酒,走路都打着趔趄,却也稳稳地承载着人和刀,与子安的唱词相呼应。
这是二十多年来,他第一次这样介绍自己,连名带着姓。宛如一锤定音,说完了自己的姓名,霍子安觉得有什么东西回到了自己的上,由此,他跟上一秒的自己完全不同了。
口罩男似乎完全搞不懂状况,漆黑的眼睛看着母亲,然后抬了起来,望着子安。
孔姨看看这一,又看看那一。最后她把目光落在子安脸上。“这个墙,少说也100年了,说是破坏文物也没病,孔姨也不用你赔了。就一事儿,这墙连着我儿子的屋,神推鬼使的就了个窟窿,你说,这不就是缘分嘛。我儿子跟厨房有缘,你得好好教他,他脑子灵得很,指定给你挣个冰淇淋。”
鼓声嘎然而止。子安等了一会儿,见对方没有动静了,又再敲敲墙,这次加重了力,墙被敲得嘭嘭响。
孔姨闻声赶了过来,就看见子安跟个石人似的,呆呆看着破了的墙。
只见一张大嘴巴出现在口里,伸出了厚红艳的大,像是狞笑,又像是谗得不行。
子安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半分钟后,孔姨和子安走到了院子。东屋那厚厚的棉帘,终于掀开了,走出了一个高瘦的男人。
时间静止了,子安瞪大眼睛,看着口,就像那是一个通往另一次元的隧。子安凑上前去,想要看个清楚,却见另一边也有了动静,正在靠近过来。
孔姨嘻嘻笑:“我儿子神吧?放你店
没有声音。子安不死心,使劲再敲一次。
“我叫子……”子安顿了顿,突然就觉得必须慎重以待,接着:“我叫霍子安。”
男人还是着口罩,就像子安第一次在五口地铁旁见到他一样。
两人对望了好一阵子,然后都惊觉这样的对视没来由,于是又尴尬起来。
子安伸出手,“您好。”
口罩男没有伸手,反而转看向另一边。子安尴尬得不行,却见口罩男低下,手指在耳旁一掀,把口罩脱了下来。
子安心里跟那破了的墙似的,中间空了一截儿――口罩男就是那个废柴儿子?他既吃了一惊,又觉得一路以来隐隐得到了很多暗示,只是自己没有串联成事实罢了。他脑中的葛优粉碎了,眼前的男人虽然相貌不明,但肩宽背,目光安稳,无论如何没法跟夜夜鬼混的败家子形象统合起来。
这大,好熟悉啊……
听到了孔姨的脚步声,子安转过来,霎时回到了现实。他结巴:“这……这算破坏文物吗?”
子安想了想,莫非是给我打节奏?他继续唱:今日里在古城我们弟兄会了,三兄弟全不念我们桃园结交……
子安又唱了几句后,到底按耐不住好奇心,轻轻地敲了敲墙。
他伸出手,对子安:“您好,我叫由良辰。”嗓音低沉温。